這會兒,侯小春遮遮掩掩,反而更讓薛向好奇了,再看二人各自還拿了包裹,擔心這倆小子背地裡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在薛向看來,一起喝過酒的,就算不是兄弟,也是朋友了,恰好現在四九城正在搞大整頓,他可不願看這兩人陷進去。
侯小春乘涼的謊話沒編圓,已有些慌了,這會兒見薛向近前,更是不住地揮手說沒事兒,拉扯著姬長髮要逃。
薛向一個箭步,驟然到了近前,拍住二人的肩膀,順著一抄,侯小春手中的方便袋和姬長髮背後的蛇皮袋就到了他手中。薛向開啟一看,便愣住了,原來灰布袋裡裝著七八個老紅薯,紅薯上還裹著泥,而蛇皮袋裡則是一袋子大白菜,也粘泥帶水的,顯然都是剛從地裡弄起來的。
“猴子,小雞,這是怎麼回事兒,都吃不上飯了?”薛向大訝,他原以為這倆人至少也得弄點廢鐵、鋼筋什麼的,沒想到卻是弄得白菜和紅薯。
現在薛向算是明白這二人為啥見了自己要躲,以他對頑主的瞭解,個個都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人,都講究個打落牙齒和血吞,自然不願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落魄樣兒。
薛向剛想明白侯小春和姬長髮為什麼見了自己要跑,念頭一轉,又生出新的疑問:不應該啊,這幫人再困難,還可以逮佛爺啊,怎麼都到了這兒份上?
薛向這邊心念電轉,姬長髮吱吱唔唔也開了腔:“三…。。三哥,真不是兄弟們想瞞你,實在是混得…。混得丟人,怕。。。怕…。。”
“行了,羅嗦個屁啊,都到這份兒上了,還不找老子,一個字:該!都跟老子上車,這會兒也沒地兒吃了,上老子家吧,家裡吃食倒是不少。”薛向斥完,提了兩個袋子就朝機車行去。
姬長髮、侯小春相視一眼,齊齊跟了上去,一左一右拉住了薛向,姬長髮嘴快,搶先道:“三哥,算了,還是不麻煩了,你把袋子給咱倆就成,大夏天的,吃些素,正解暑。”
薛向眉頭一皺,橫了姬長髮一眼,罵道:“扯什麼犢子呢,你小雞哪回吃飯,不是逮著肉往死裡吃,這會兒跟老子裝什麼茹素的和尚!麻溜兒地上車,別讓老子動手啊。”
姬長髮還待分辨,侯小春急了,一巴掌拍在額頭上,怯聲道:“三哥,不是咱哥倆不識抬舉,實在是,實在是這兩袋東西,可不只是咱倆的伙食,不少兄弟還等著呢,不送過去,恐怕…恐怕他們就得餓肚子。”
薛向這下是徹底驚著了,失聲問道:“你意思是還有不少人沒飯吃?都有誰?”
“咱們一夥兒的,還有大飛哥、小胖幾個,康小八一夥兒的也在,還有郝運來他們,反正林林總總,二三十人,三哥,您就甭管了。“
反正已經說破了,這會兒侯小春也就不遮遮掩掩了,索性一股腦兒道了個乾淨。
“他們都在?怎麼都到這份兒上了?”薛向實在是想不明白。
姬長髮道:“弟兄們最近確實艱難,三哥你忘了,上回在小天哥病房,你說讓咱們別一起攪風攪雨了,弟兄們心就散了,各自顧各自地,再後來,韓八極傷好了,帶著一幫傢伙,把原來咱們的佛爺全弄走了,好在,估摸著韓八極顧忌著你,沒下死手,倒是沒兄弟受傷。佛爺沒了,大夥兒準備搞點‘副業’,可最近老虎皮們太活躍了,不少兄弟撈偏門兒,都被提溜了進去,大夥兒這日子就有些混不下去了,不過,咱們倒不是沒想過找,一來人太多,怕你也顧不過來,二來,年初去了一回,半個月前去了一回,你都不在家,兄弟們以為,以為……”
“以為我薛老三翻臉不認人是不是?”薛向笑著把姬長髮將盡未盡的話,接了下來。
侯小春、姬長髮訕訕無語,顯是預設了。
要說這夥兒人落到今天這種田地,薛向還真要負不少責任。一來,他不扛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