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有錢,不找他們找誰,書記,這回你可得幫我!”
衛齊名真想一榔頭夯死眼前這白痴,瞪著他道:“薛縣長莫不是以為銀行是咱們蕭山縣開的。有我衛齊名一張條子,就能隨便批錢?你要是真覺這樣行,要多少條子,我批多少條子!”
衛齊名說得義憤填膺,諷刺味兒十足。薛向卻宛若未覺,搶聲道:“那感情好,多謝書記,多謝多謝!”說話兒,竟有衝正收拾著瓷片子的何文遠喊道:“何大秘,趕緊給書記準備文房四寶!”
衛齊名簡直要絕倒了。這傢伙竟是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
衛齊名和薛向的一舉一動,何文遠雖然一直在忙活,注意力卻是始終放在這邊,這會兒聽薛向使喚自己,他立起身子望著衛齊名,卻是尷尬至極,眼下,他是動也不好,不動也不好。畢竟他自然聽得出衛齊名說薛向要多少條子,他就批多少條子乃是氣話,他可不似薛向這般瘋傻,聽不出好賴話,可要是不動,薛向都開口了,他怎能當面違拗,如此一來,便僵住了。
衛齊名心頭苦澀,卻是懶得和薛向磨菇,竟起身徑直來到書桌前,取出鋼筆,翻開筆記本,衝薛向道:“薛縣長,說吧,要我寫什麼,今兒個你要我寫什麼,我就寫什麼,不過,我批完條子,可是要見到真東西的!”
薛向踱步近前,道:“也不用書記您大費周章,寫兩張吧,一張給銀行,一張給儲蓄所,就寫請同志們配和薛向工作!”
“就這就成?”衛齊名微愕,他原以為薛向還要他長篇大論,動情說理呢。
薛向笑道:“就衝書記您的面子,這就夠了,難不成他們還敢不給面子,反了他了!”
衛齊名笑笑,不再說話,揮筆極書,片刻間,兩張便箋似的小條子就寫好了,薛向樂呵呵地接過,湊近紙張,輕輕吹氣,一疊聲地道謝後,告辭出門去也。
薛向方去,何文遠小聲問道:“書記,您說薛縣長這又是唱得哪齣兒啊?難不成他認為您這兩張條子,就能從銀行和儲蓄所弄回錢來?要是真這容易,咱蕭山縣還用得著,年年靠救濟,日日待補貼麼,只要書記您揮動神筆,萬事不愁嘍!”
本來,秘書就是領導的腹心,何況何文遠跟隨衛齊名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許多秘書不敢出口的話,在他這兒,卻是沒多少禁忌。若是一般秘書,說這話,就得反覆掂量,我這麼評說,是不是有埋汰領導下筆無權的意思,可何文遠這兒,卻是不必字斟句酌,張口就來了。
衛齊名道:“唱哪出我不知道,只是這回我真想看看,接下來的戲法兒,他怎麼變,咱們這個薛縣長啊,嘿嘿……”
……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一日,蕭山縣政府三號會議室。
時不過八點,佈置得一塵不染的會議室內內,便陸陸續續步進二十二三個人來。這些人或許高矮胖瘦不一,年齡有小有大,服飾或俗或雅,可有一樣卻是相同的,那就是氣質。
這幫人中,隨便挑一個出來,不用他掏工作證,亦不用穿正規的衣服,稍微有點眼力的,便一眼能分辨出他的身份——領導!
不錯,這些人正是領導,蕭山縣下屬局、處、科室的領導們,今天,他們接到財務中心下發的開會通知,方才齊齊趕到。按說,一般像這種非縣委、縣府出具的開會通知,這些人一般是不會來這麼齊整,更不會來得如此之早。可偏偏今次,他們就早早的來了,而且一個不拉,其中原因倒也好解釋,那就是開會通知的落款,可是落的那個人的大名——薛向。
怎麼落著薛向的名兒,這些局長、處長、科長們就得賣面兒呢?無他,兩點原因,一是薛某人現下掌著財權,二是,薛某人正全權負責收拾蕭山縣的財政爛攤子!
前者,那就甭管這縣裡有錢沒錢,只要是過錢,就都得經過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