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
而再往上走,也就是接近絕巔處,政績的砝碼就不再那麼沉重,重要的便是主政思路和主政理念。
時至今日,他薛老三自問尚未形成獨特的主政思路和理念,如果非要說有,也只是籠統的利國利民說,非要細化的話,也就是那條遭蕭山施行,而在全國各地飽受非議的“免除農業稅和免費教育”。
而主政雲錦,薛老三何嘗沒有將這條細則化用的想法,奈何雲錦的實際條件,距離達到這步,還太遙遠,幾乎看不到邊兒。
想想這如山一般沉重的困難,如雲般難以夠到的目標,薛老三不禁有些氣餒。
正沉悶間,不遠處忽然傳來“駕,駕”的驅趕牲口的聲音。
循聲看去,西北方向,二三十米開外的枯草衰黃的荒地裡,一位老農戴著草帽,輕輕揚著鞭子,驅馳著一頭黑牛,耕犁著土地。
喊聲蒼勁,別有韻味,皮鞭甩地啪啪作響,卻不曾有一下落在那黑牛的背脊上,而那黑牛速度更是不慢,轉瞬就犁出好幾米去。
募地,薛老三心頭不由自主浮出一句詩來:老牛已知夕陽晚,不帶揚鞭自奮蹄!
“那後生,慢些騎,凸凸窪窪的,可不敢這樣闖,瞧瞧,天那邊火燒雲,得很燒一陣兒,就是雲彩歇了,照這架勢,今晚也是大月亮,可著你趕路,急啥!”
忽地,田間的老農對著薛老三放聲疾呼。
薛老三知曉是自己的速度太扎眼,引得這好心的老農出言勸阻。
眼見著這已經到了雲錦新區轄內了,他也不那麼急了,思及入主雲錦有日,都在操心上層建築的事兒,還不曾真正體察過民情,藉著這機會,正好了解一二。
第二百七十五章婁山關
當下,薛老三便調轉車頭,朝地頭馳來。
那老農瞧他過來,也鬆了犁耙,將老牛驅逐道田埂邊,啃食枯草,快步迎上前來。
到得近前,立住車,薛老三步上田埂,遠遠撒一支菸過去,笑道:“老伯,天色可不晚了,還加班呢,瞧著這方圓二里內,不像有人家的,您再忙活會兒,就得摸黑回家啦,啥時幹不是幹啊,急啥。”
“不急,我不著急,可這地著急哇。”
謝過薛向遞來的打火機,靈巧地用火石擦著火,老農叭嗒一口,噴一口煙,贊聲好煙,接道,“一看小同志就不是莊稼人,這是撂荒的地,得趕在第一場霜前補種喲,不然明年這地可就沒得收,我這可是在和老天爺掙命,不急不行撒,恰好今兒天色好,若是真出了大月亮,備不住就得連夜幹了,瞧,我和大黑吃的黑的都備齊了。”說著,伸手朝西邊指去。
十米開外處,生著幾蓬亂茅,茅草中央立著個水缸粗細的泛青的大竹揹簍,揹簍裡堆滿了發黃稻草,稻草上頂著個軍用帆布包和軍用水壺。
聞聽此言,薛向肅然起敬,這才細細朝老農打量去。
但見這老農,身材雖因年老萎縮,也還超過了一米七,足見年輕時,是個大高個兒,形容枯瘦,卻不見孱弱,瘦骨嶙峋,透著精幹,戴著草帽,看不見頭髮,一張老臉觳紋密佈,深刻地記錄著歲月的痕跡,少說也有六十七八。
就是這樣一個老農,還頂著夜色,打著與天掙命的主意,薛老三真的是震撼了,思及自己方才因為暫時的困境。就起了頹廢的心思,頓覺臉上發燒。
羞到極處,心生尷尬。不由回眸西望,陡見不遠處的玉女峰。翠屏山好似矗立天際,雲煙蒸騰,群山莽莽,宛若汪洋,汪洋深處,火燒雲也越發燒得燦炫了。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忽地,那老農竟念出一首詞來,聲如金石相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