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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部分

他有多少後手的男人,如何叫人不頭皮發麻。

孔凡高可以上調,可以離開德江,可他宋某人註定在德江還得久呆。

作為孔凡高大秘出身,他天然就是薛老三的對頭。

屆時,沒了孔凡高的庇廕,讓他獨自面對孔凡高,如何能不膽寒。

當然,希圖他調也不是不能,可相比德江已經打下的人際關係,政治資源,此處自然是他宋某人最好的政治舞臺。

從這個角度上講,他比孔凡高更有搞掉薛老三的理由。

卻說,宋昆一語道罷,孔凡高深以為然,不管如何不爽活土匪,但對其神鬼莫測的手段,孔某人還是深深信服的。

嘯聚之事已經弄過一回,突出其來,威能無窮,若非一線之差,活土匪早就一敗塗地了。

如今,再度啟用此招,只怕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姓薛的再不倒,此招只怕再也無用,如此,活土匪必定坐穩雲錦,再想動他,就千難萬難了。

孔凡高是老牌政客,打定主意,便開始在腦中完善機謀。

整件事看起來很簡單,幾乎不用使人下黑手,雲錦的刁民自動就會聚集,屆時,直撲而去便成。

可有了上次的教訓,事情決然不能如此簡單,誰敢拍胸脯保證活土匪不能妥善應對。

“到底想個什麼法子,將活土匪的對策封死呢?”

想著想著,孔凡高眉間擰出個碩大的死疙瘩。

正百思不得其解,宋昆幽幽開言。“前番所謀不成,皆在薛向,薛向若是不恰好趕到,咱們的事兒早就成了,一言蔽之,所患者,不在奇謀妙計,而在薛向此人,領導,別忘了。薛向非是蜀人。時近年關。又怎會不回京過年,屆時,雲錦就好似一塊白紙,怎麼塗抹全看咱們了。”

“沒那麼簡單。前車之鑑,後車之師,雲錦這種局面,我料薛向多半不會回京過年。”

一次次地失敗,孔凡高對薛向倒是多了幾分深刻的認識,只是認識越深,就越覺此人難對付,這不,說話兒。眉頭又皺了起來。

宋昆沉吟片刻,眸子一亮,“不回京有不回京的法子,領導,地委距離雲錦可是有些路程。薛向不回京,回地委也是一樣!”

說這話,宋昆故意拖著腔。

甫一入耳,孔凡高便笑了,是呵,怎麼就忘了領袖那句“要善於調動敵人的”指示了呢。

更何況,自己是活土匪名正言順的領導,調動他,彈指之間。

…………………………

夜間本寒,又逢冬雪,自是冷上加冷。

古之名士敘講人生幸事,雪夜圍爐可是位列其一的。

若是這圍的彤彤火爐上再置著噴香的狗肉火鍋,一邊的篝火架上,再煨燙上老酒,聚上三五之己,說上一段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則是這個仍算舊時代的當下,數得著的樂子。

這會兒,張徹,嚴寬,蘇全,蔡京,趙明亮,五人便聚集在一間矮室內,圍爐而坐,不過,這幾人雖不算知己,也是臭味相投,原本是大有共同語言的,誰料新近又遭大敗,精神不佳,平白辜負了這世間有數幸事。

砂鍋內,滿滿當當一鍋狗肉,燉得湯汁泛白,大片的朝天椒殷紅似血,看著就嚇人,除了蜀人,只怕旁人也無法消受。

霧氣蒸騰,白煙嫋嫋,濃濃的肉香,撲鼻而來。

五六瓶白皮紅封的茅臺,溫在注滿了開水的木桶內,這天冷的,便是入喉火辣的酒液,也不好入口。

香肉美酒,室暖人眾,按理說,這該是極好的聚飲場面,可實際上,從聚餐開始,場面就沒熱鬧過。

一鍋香肉,沒動幾筷,倒是酒瓶頗空了幾個,五人圍坐,幾無聲息,只聽見湯汁舔著砂鍋的咕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