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驟然大用,是有原因的。可你細細回溯,陳英年同志因何得用,且不管臺上立著的是時,他總能櫛風沐雨,屹立不倒,這何解?若說此人權術無敵,智謀高絕,那也罷了,可其人行事,前兩日我有領教,你雖未曾得見,總能想到真英才不可能蝸居鄉小,十數年不得出頭,一鳴驚人之事,世上能有幾例。”
戚如生點頭道,“你是想說,陳英年這些年之所以能得幸進,全是成老之故?”
薛向點點頭,戚如生‘摸’著下巴,半晌道,“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昔年聽到過這位老兄的傳聞,據傳是成老內甥,不過無有明證,若似你這般說,那倒是明證了,試想有成老在後邊罩著,陳英年只要是中人之姿,要得上位,便是輕而易舉。”
薛向擺手道,“你若仔細研究過陳英年的資料,就不會這般說了,三十歲那年驟發,既是成老內甥,早先幹嘛去了,此為謠言,要麼是酸葡萄心理,要麼是有心人故意放出,遮掩什麼。老戚,忘了告訴你,看了你送來的資料後,我又查閱了成老三七年和六七年的經歷。”
既然陳英年的履歷如此奇葩,背後明顯立著個人,薛向能將之和成老聯接起來,自是再容易不過。
戚如生眯瞪著眼,顫聲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顯然,這個聰明人猜到了什麼。因為薛向擷取的兩個時間點,標示‘性’實在太清晰了,三七年十一月,陳英年降生,六七年九月陳英年調任浙東省革委會機要室,後邊要說什麼,已然明瞭。
果然,但聽薛向道,“資料上顯示很清楚,三六年五月到三七年底,成老都在金陵,主持當地的黨建和統戰工作,陳英年降生不久,金陵城危在旦夕,陳母便攜著陳英年逃離了金陵,一路驅馳數百里,最後落戶浙東某小鎮,但憑著孤兒寡母是如何闖過重重封鎖,如何在兵荒馬‘亂’中求得生存?這些難道不是問題麼?顯然,有人在幫他們。”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既然如此,那位當知曉陳英年母子下落,何苦要等到三十年後才赴浙東?”戚如生雙眉緊鎖,心中對薛向已然生出了深深地畏懼,只蛛絲馬跡,此人就能掘地千里,實在是太可怖了。
“兩個可能。一個是,護送之人途中遇難,陳氏母子失去保護,只得就近落腳,要不然,浙東距金陵不過咫尺,炮火連天,兵鋒所指,根本不是安居樂業之所,那位如何會選擇此地,給母子倆落腳?”
第七十六章抽絲
“換句話說,也就是那位和陳氏母子失去了聯絡,直到三十年後,才尋覓到。另一種可能是,那位故意將陳氏母子安排在浙東小鎮,想著距離自己近些,方便將來再作週轉,誰知歷史洪流浩浩湯湯,非人力所能抵擋。眾所周知,金陵城破後,便是金陵大屠殺,那位九死一生衝破封鎖,逃出昇天,再後來,便轉入冀東,領導冀東人民抗戰,再往後,烽火十年,四處征討,南征北戰,連天上的星星都要被地上的轟隆炮火搖落,那位已然顯赫,擁兵數萬,征戰不休,如何有精力他顧。待到建國,昔年情義,經過十數年風霜,怕是早已單薄,且身份地位懸殊,再見又能如何,更不提那位已然萬眾矚目,便有小小動作,怕是也能被有心人盯上,自不敢輕舉妄動。”
薛向好似對著一具已經腐爛損毀的白骨,硬是如法醫宋慈一般抽絲剝繭,扯出這一大串讓人毛骨悚然的分析來。
若真如薛向所言,那問題可就大了,戚如生可是很清楚,那位早在三五年就在組織的安排下成婚了,若薛向分析得無錯,那就是不小的事件。
當然,以那位如今的年紀,數十年前之事,自當一風吹過,誰也不會也不敢窮究不放,關鍵是陳英年活生生處在近前,還屢次受到擢升,今次又要越階挑戰遼東掌舵人之位,實在不得不令人矚目。
但戚如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