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出一絲笑容,心不由自主地抽痛,說,今天的太陽好刺眼。
有麼?她順著我的眼神望去,漫不經心地回應,我們走吧。
(三)
週日被晨晨姐拉去逛街,一直提不起精神,按她的話講,聽了一場學術報告就像被人打了一槍。
沒錯,這子彈讓人失去自我,晝夜顛倒,心神不寧,茶飯不思。於是,週一沒有去實習,週二又請了一天假。每日醒來時已經中午,隔去早餐,直接泡一碗泡麵也吃不下幾口再直接扔掉。
晚上孟哲跑來找我,讓我陪他逛校園。逛校園,已經是第n次,他居然還沒有煩。
“沒幾天,怎麼這麼憔悴,莫非想我啦?”
孟哲總喜歡認為別人在想他,就好像他自己還是那個萬千花痴集於一身的那個籃球隊長,每天自戀到沒有朋友。其實,他的朋友真的不多,下班後的大多數時間也都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度過,除非到T大找我。
我鄙夷地撇撇嘴,連白眼都懶得再翻。
“喂,你還好吧,居然對我的此番言論都漠不關心了?!竟然一點諷刺挖苦都沒了?這不像你啊。“
“我已經不想陪有自虐傾向的病人白費口舌了。”我再撇撇嘴。
有個小男生用腳踏車載著女朋友從我身邊經過,帶起一陣輕風,小女生害羞地摟著小男生的腰,甜蜜蜜地笑。我一直一直追著這對美麗身影不捨得移開目光。
“我現在去借輛腳踏車好不好?”
“幹嘛?”
“載你校園行唄,怎麼樣?咱們也懷舊一把?我看你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人家那是少男少女,男女朋友,咱們都老了,而且要載就載你女朋友去,幹嘛讓我陪你玩。”
“你就不能當我的女朋友麼?”他露出氣急敗壞的語氣,表情卻是標誌性的痞裡痞氣。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最近姐姐我表現出初老症狀,渾身乏力,力不從心。”
“初老症狀直接說明你單身太久,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迅速找個男朋友以慰藉心靈。”
我沉默無言,想到那天主席臺上的何致遠,眼睛又開始酸澀。
“景澄,“他嚴肅起來,“難道,你從沒有想過重新開始?他已經離開你這麼長時間,何必……何必讓自己這麼難過?”每次他提到關鍵性的問題,我總是一副無比潦倒的模樣,想必他也是厭煩了。
“不是他離開我,而是我離開他。”
“那你為什麼總是這副樣子?”
“孟哲,你沒聽說過麼,人都是很賤的,喜歡不喜歡自己的,懷念已經過去的。”
他卻再沒有說話,也許他從來沒有聽到過我說這麼嚴重的詞彙,也許我的冷淡和頹唐讓他不耐,總之,他結束散步,上了車,但又搖下車窗,猶疑了一下,好像把什麼話吞了回去。我只是覺得,某一瞬,他的表情竟比我的還落寞幾分。他的車消失在如龍的霓虹中。
這座城市早已是不夜城,而我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宿舍樓走去。
明天必須得去實習了,不能總是請假,否則會給師姐丟臉。
但好累好冷,彷彿從心底裡從骨子裡滲出了疲憊和孤獨,無藥可醫。
(四)
醒來已經八點,程總說今天專家顧問要前來指導,我洗漱完畢就向單位跑去。
程總問我準備得怎麼樣,其實我根本毫無準備,只好打著哈哈,躲著坐在會議桌的最角落位置,時刻預備好一會兒顧問來了為他們沏茶倒水。
張助從前方打探回軍情及時通報,讓我們開始準備。
我將程總自己貢獻出來的雨前龍井均勻地鋪蓋在杯底,嘀咕著這位顧問怎麼這麼大排場,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