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次了,韓潮總是能看見他捧著那鏈子呆呆出神。
閒暇的時候……
煩躁的時候……
打了勝仗的時候……
受了欺辱的時候……
三年來,她一直跟在他身邊,親眼看著他從無名小卒一步一步變成位高權重的黎將軍。在中南國,男子帶兵,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就算有左相的傾力舉薦,女皇的慧眼識才,這其中的心酸血汗,又豈是一句悟性極高就可以帶過的?
她看著他因為徹夜練功而透支暈倒,因為晉升的太快而惹人妒恨,她為他心疼難過,為他抱打不平!
可是,他卻忍著……
忍受著輕視,忍受著白眼,如今好不容易坐上將軍的位子,還要忍受著女皇震怒之下的一百軍棍。
黎書的心思,作為副將的韓潮是再清楚不過了。
一句話,那女子,是黎書命中的劫。
他千辛萬苦,歷經磨難,只為可以再見她一面。
三年前,妻主突然失蹤。
黎書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只可惜茫茫人海,佳人杳無音訊。
不得已,他只好跑去求溫棠幫忙,想著既然他也喜歡妻主,這個忙總是會幫的吧……
後來,當朝左相發現了,一向開朗健談的左相當下就變了臉色:
“笑話!我溫家還未出閣的嫡子,怎麼能做如此沒有分寸的事情?以後莫要再提!”
左相拂袖而去,遠遠的還能聽見一兩句斷斷續續的話語:
“不成體統……區區一個平民女子……我怎的會同意棠兒去找?”
黎書呆呆的立著,看著走遠的左相,渾身脫力……
是啊,他是昏了頭了才會跑來相府找溫公子幫忙。溫公子貴為左相之子,又未出閣,做這樣的事,是會招來風言風語的……
可是,這樣一來,他要怎樣才能找回他的妻主,他的心頭至愛……
“啪嗒啪嗒啪嗒……”
腳步聲由遠及近,黎風抬起頭,呆呆的看著去又復返的左相。
“若要看的遠,必先站得高……”
左相看著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黎書,丟擲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站得高……”
黎書下意識的重複,黯淡的瞳裡突然冒出明亮的光:
“還請左相大人指點迷津!”
……
於是三年過去,曾經的無名小卒蛻變成了統領千軍的將軍,可將軍心尖兒上的人卻依然音信全無……
整個軍營裡,她和黎書的關係最好。黎書會在閒暇的時候和她講起這些瑣碎的過往,然後默默的抬頭望著天空,而她只能仰望著他寂寞的側臉,心裡一陣陣發疼。
這一切,那女人可知道?韓潮握著杯子恨恨的想,她若知道,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不來找他?為什麼眼睜睜的看他在這裡受苦?
或許,那女子早就……韓潮轉念一想,如果那女子已經……那麼,她,她是不是還有機會?
韓潮想著,轉過身,定定的注視著榻上的男子……
榻上的男子卻專注的盯著手裡的鏈子,目光繾綣,澄清的眼眸裡滿是掩不住的眷戀。
他的眼他的心,都再也裝不下別的人了……
那一瞬間,韓潮彷彿讀懂黎書的眼神,手裡的茶杯直直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如同她的心……
“我去拿笤帚……”
韓潮匆匆拋下一句,落荒而逃,甚至沒聽見身後的夏菊說:
“韓副將,這點小事兒我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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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你家真的好嗎?”一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