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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天王陳留

頭不由得一皺:“竟連祖郎也無從化解這一危局?難道真要牽連涉事者人頭落地才能罷休?”

“陽散騎稍安勿躁,君威欲顯,則必須流血。可是除了當下群眾之血,他人之血亦可啊!”

祖珽也不愧是點子王,極短時間內就將事情思考透徹。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實已經不是一個是非問題,而是一個權威問題。作為元犯的婁睿等人已經被皇太后包庇起來,而皇帝也已經對皇太后表態退讓。

如果這件事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收場,那皇帝的威嚴必是被攪得稀碎。而諸晉陽勳貴們也是抓住了皇帝這一心理,所以才大肆擴大抓捕的範圍。總之抓捕問罪的人越多,皇帝的威嚴便越能體現出來,而他們這些人也拿皇帝做刀,藉此達成削弱關東世族的目的。

所以祖珽給出的思路是,既然不能犧牲當下這些人,那就得換一個有分量的人來取代。有了這樣一個基本思路,那接下來再想解決問題那就簡單多了。

這一天,皇帝高洋正在晉陽宮中伏案處理公務,突然抬頭忿聲道:“幷州乃我國家本邑,應當政治清明,為何偏多昏差事情!”

殿內群臣聞言後皆是一驚,旋即皇帝便又指著案頭諸事忿言當中多有幷州州府處置不善、須得遞交南府轉呈晉陽宮再作處斷善後的錯事,他們才明白皇帝何處此言。

陽休之擔任散騎常侍,便是近侍備問之臣,聽完皇帝的抱怨後便奏告道:“幷州乃是家府所在,官民沐恩久矣,若是事有昏差,想必應是在事者未能和洽政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幷州的事務多有出錯雖然讓皇帝心生煩躁,但近來真正讓他頭疼不已的,卻還是敵將李伯山家眷叛逃一案。

如今元惡已被皇太后包庇,晉陽勳貴們雖然抓捕了不少李氏親友,但皇帝明白他們只是要以此挾持自己、借刀殺人罷了。他若遂從其願,或許能夠震懾其他群眾,但無疑會讓那些勳貴們更加驕狂,所以此事遲遲未決。

如今陽休之的隨口一句話卻又給他指出了另一個思路,那李伯山家眷在幷州境內叛逃走失,除了婁睿等元兇,幷州刺史府又該不該為此負責?

這念頭也只是在高洋腦海中一閃而過,轉又埋頭處理案上公務。

一些卷事處理完畢後,突然一卷奏章映入眼簾,高洋見到題字頓時皺眉道:“祖賊不是已經判入甲坊?怎麼還能書文上奏?”

一名官員聞言後忙不迭避席而起並作拜道:“啟稟陛下,因此奏章所述之事甚為重要,臣未敢怠慢,呈啟上聽。”

“區區蟊賊能奏何要事?莫非又要盜竊哪家金鉤?”

高洋口中冷笑調侃著,可當展開這奏章略加瀏覽,臉色頓時一變,前前後後看了數次,旋即便連忙下令速將祖珽傳召晉陽宮覲見,同時他又捧著那奏書細閱許多遍,眼中閃爍著冷厲光芒,口中則喃喃念道:“天王陳留入幷州,天王陳留……”

時間很快進入臘月,坐鎮北境、擔任肆州刺史的咸陽王斛律金返回晉陽,並前往晉陽宮朝拜皇帝。

皇帝高洋對於斛律金的歸朝也給予了熱情的款待,在經過一番犒勞和賞賜之後,皇帝臉色轉為嚴肅,著員將之前祖珽所進奏書轉呈斛律金,並且說道:“王才高智深,觀此書章後,可能判斷國中誰人應此讖語?”

斛律金接過那奏章略作瀏覽,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連忙兩手將那奏章奉回,並且口中說道:“臣雖齒長老朽,歷事頗多,但對於讖辭秘語向來有乏瞭解,恐怕難為陛下解惑。”

高洋聽到這話後並不見惱,只是又說道:“陳留王之任幷州,多有失職,就連敵國大將李伯山親黨叛出晉陽,其亦難辭其咎。因其霸府老臣,若加懲治恐傷故舊人情,王亦國之耆老,依王所見,朕該不該宣揚國法、明正典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