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在同一時期於東魏境內推動幣制改革,所以這一批的鑄錢主要是為了應付新增長起來的貿易需求,還有就是到東魏境內去魚目混珠的搜買物資。
不過胡商們也不是傻子,當時的西魏在絲路貿易上也還沒有確立起太高的話語權,沒能借著這一波鑄幣洗劫一把。而東魏在高歡去世之後不久便發生了侯景之亂,整個河南亂成一團,也讓東西方民間的商貿互動為之停滯。
這一批錢幣雖然散出一部分,但大多數還是擠壓庫中,偶爾用來霸府市買物資或者是賞賜功士,並沒有在市面上真正的流通開來。
這就是西魏當下的貨幣現狀,民間乏錢可用,主要是缺乏市場認可度高的好錢使用,而官府的倉庫中則堆積著數量眾多的爛錢,也難用以洗劫民財。
李泰當然不是要鑄幣以洗劫民財,而是為了解決切實存在的社會問題,所以既然要鑄造新錢,那就要鑄造足重的好錢。如此才能重新塑造市場信心,培養貨幣使用習慣。
如今朝廷所積儲的銅料數量也有不少,隨時都可以開爐鑄錢。只是後續錢幣的投放和規範使用、以及對於私鑄盜鑄行為的監管才是推行新錢的重中之重。
關中惡錢雜行久矣,一旦出現這種足重質美的好錢,第一便會引發囤積收藏,第二便會引發違法熔鑄。新行的錢幣長期在市場上流通量不足,發行了等於沒有發行,反而會耗費朝廷的人力物力與執法成本,並且損害新錢的信用。
對此李泰跟臣屬們討論一番之後,還是決定新鑄錢幣並不直接全面向民間投放,而是優先投入軍市交易之中,先向軍士們進行賒貸,在軍市當中形成一個回流,然後再漸次放大投入的規模與範圍。
之所以要作如此謹慎的嘗試與限制,還是關中的經濟體量與河北相比仍小,加上賦稅水平也比較沉重,一旦小民財富因為貨幣改革而出現了價值的巨大波動,甚至便有可能赤貧破產。歸根到底,還是關中的社會民生對抗風險的能力仍然比較弱小。
貨幣這樣一個多年處於無序狀態的交易體系再被重新啟用,貨幣在與商品掛鉤的同時,會隨著市場信心的變化而出現高低起伏。這種起伏是官府都難以預判和控制的,只能隨著時間的推移透過頻繁的市場交易來逐步穩定。
這個過程難免會出現一些投機行為,錢漲銅高、谷帛如土,賭對了那就喜笑顏開,賭錯了難免傾家蕩產。
李泰作為政策的決策人,也做不到控制所有人的思想行為,他能做的就是用謹慎的態度逐步去推動,給社會預留下足夠反應和消化的時間,儘量降低幣制改革給社會財富帶來的猛烈衝擊。
在經過一番討論之後,鑄造新的錢幣這一事情便被立項、加入到接下來的政府事程之中,而新的貨幣則就擬定為“同治五銖”。
鑄造同治五銖,是為了滿足國內的市場交易需求,但如今的西魏同樣也有著大量的對外貿易。像是隴右、蜀中、山南,包括陝北都進行著許多對外的商貿活動。而且接下來淮南還要建立一個與南梁之間商貿互市的自貿區,用與江東之間進行市貿。
河套地區所設立的靈州總管府以及下轄的五原定邊城,同樣也兼具一個與塞外胡部進行互市的職能,從而加強對整個漠南地區的滲透和影響。
眼下李泰對內推行的貨幣政策是為了激發社會活力,所以在境內貨幣供應充足之前,是不考慮將同治五銖錢向外推行。錢雖然不會長腳,但是人會。
為了避免大量的同治五銖藉著對外商貿流出於境外,除了對同治五銖的使用場景加以限制之外,李泰還打算鑄造一種新的專門用於對外商貿的貨幣,暫時擬定為同治萬國錢,與同治五銖的兌換關係是以一當十。
這種當十錢只能用於對外商貿,不準在境內流通。這自然就是為的掠奪境外商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