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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茶水弄溼的裙襬微微飄動,淡聲問:“可是又被那位趕出來了?”

“是……是的。”婢女抖著聲回道。

花媽媽沉吟片刻,壓下心中愁緒,揮手讓婢女起來:“你先下去罷,這邊不用你了。”

婢女實在是怕了,聞言又躬了腰:“謝謝媽媽。”便往後樓去了。

那位就在裡頭的貴間,花媽媽一手提起裙襬,甩著帕子快步往長廊深處走。

將到門口時,以帕遮面的姑娘碎步迎上前,瞧見她便嬌滴滴地哭起來:“媽媽,那位大人面冷得很,我一貼上去他便將我推開,要我……要我滾遠些……我給他倒茶,他他……他一手便砸了那茶壺……”

花媽媽看著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模樣也是頂頂好的,抬手撫了她的背,無奈道:“委屈了,回房休息罷,今晚不用伺候客人了。”

瞧著姑娘哭哭啼啼地離開,花媽媽幽幽嘆了口氣,做這門生意多年,還是頭一回遇上這種令人摸不清頭緒的客人。

裡頭的大人是京城裡民望極高、位極人臣的單將軍,今晚看見他出現在醉花樓門前時,她還有幾分不敢相信——畢竟這位將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向來不喜踏足這等煙花之地,如今上了她醉花樓來,可謂是莫大的榮幸。

可她如何也不曾想到,這位大人竟如此難以伺候。這不,方才的珍姑娘已是第五個被他趕出去的姑娘了,也不知是哪裡不稱心,她來問,他便擺著冷臉不發一言,待下個姑娘來了,又是一樣的待遇。

再這麼下去,整個醉花樓的姑娘都快被他趕了個遍了。

花媽媽立於緊閉的門前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推門,轉身往樓下走去。

大人怕是還在氣頭上,她現在進去只會觸了他的黴頭,倒不如先晾一會兒,待人消消氣了再進去伺候。

******

另一間房內。

偌大的山水屏風前,端坐於古琴後的女子一身素淨白衣,一支玉簪挽了個鬆鬆的圓髻,散落的墨髮傾瀉而下,微微遮去她垂下的臉,淡雅如畫。

如流水般清澈的琴音緩緩淌過聽者的耳畔,叫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就連垂首撫琴的阮墨,也在為自己彈奏的美妙曲音陶醉不已。

是的,她已入了第二場夢。

那道白光閃現之後,她陷入了昏迷,再次睜眼後,自己就成了一位正在撫琴的姑娘。

在這場夢裡,她是京城醉花樓裡最有名的琴妓,容貌出眾,琴技精湛,多少人一擲千金只為聽她撫琴一曲,是醉花樓裡唯一隻憑賣藝不賣身當上頭牌之一的姑娘。

並非她自誇,以上皆是入夢後浮現腦海的記憶。

琴技精湛倒是真的,在這夢裡,她彷彿突然無師自通一般,原本連琴絃都未曾碰過的人,竟是對當今十大名曲信手拈來,彈得那叫一個扣人心絃,自個兒也聽得有些飄飄然了。

不過……容貌出眾?

她偷偷往一旁的銅鏡瞄了眼自己的臉,明明還是原來的模樣啊,虧她還暗暗期待在夢裡可以換張迷倒眾生的妖孽臉……比如像單逸塵那種的。

說起他,也不知是去哪兒快活,她這會兒都彈得手腕痠軟了,人怎麼還未出現?

又是一曲終了,聽琴的幾位公子齊齊鼓起了掌,阮墨有禮地起身衝他們福了福,垂首微笑,藏在寬袖下的雙手互相揉捏著,稍稍緩解連續彈奏帶來的疲勞。

故而並未留意到,幾位公子勾唇壞笑,相互交流眼神的畫面。

“阮姑娘的琴藝果然名不虛傳,也不枉本少爺此番慕名而來。”

說話的正是定安侯府的二少爺潘清,看著人模人樣,平日卻行事囂張霸道,品行不良,閨秀姑娘都唯恐避之不及,可惜他有個皇親國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