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認同的同時,又總有一種淡淡的恐懼感。
他無法形容這種怪異的感覺,但這麼多年來又始終生活在這樣的陰影之下。
呼……
心底埋了這麼多年的話,他以為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卻沒想到,在這個偶然遇到的奇特姑娘面前,他卻能輕而易舉的將話都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男子只覺心裡長久以來壓著的那塊大石瞬間變輕了許多,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而被傾訴了這麼久的鳳止歌,看了看一臉輕鬆的男子,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
真是莫名其妙,這人是多久沒和人說過話了,怎麼隨便逮著個人就能這樣一通說,或者,他只是將她當成了一個用過即丟的垃圾筒?
這個揣測讓鳳止歌心裡有些不爽。
看到離湖裡迎面駛來的那艘精緻的兩層畫舫,鳳止歌揚了揚唇,衝男子道:“我說,你有這個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怎麼就不好好想想,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在乎的那個人能更早的認同你?”
被鳳止歌這樣一提醒,男子好不容易才有些放鬆的心情又陡然沉悶起來,再看向鳳止歌時眼中不覺便帶了些埋怨。
神態之間,竟有些罕見的親近。
這時,那艘畫舫已經駛到了護欄的缺口處,鳳止歌不再看那男子,幾步走下一半浸了水的臺階,在畫舫上船孃的攙扶下徑自上了船。
直到鳳止歌乘坐的畫舫漸漸駛遠,留在原地的男子仍瞪著那個方向。
他這是,被人不聲不響的就給扔下了?
第三個生平第一次,男子因為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而稍覺心氣不順,雖然,即使他自己也很清楚的知道,他甚至連那位姑娘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不過……
京城就這麼大,這般特別的姑娘必然不會湮沒於那些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貴女之中,總有再見的機會。
而且,家中人不是都勸說他成親嗎?不如就應下好了,若是能得一個像方才那姑娘這般特別的人相伴一生,倒也不是那麼難受……
男子正自埋頭思索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還沒反應過來,便有一雙手從身後伸來,一把將男子的腰給抱住,然後便是一陣聲音大得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掏耳朵的鬼哭狼嚎。
“公子哎,奴才的公子哎,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您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奴才也只能於黃泉路上追隨公子了……”來人是一個看著與男子年紀相當的小廝。
這般大呼小叫,只一瞬間便惹來了許多注目。
察覺到周圍人那異樣的眼光,男子深深吸了口氣,“放開。”
明明語氣很平靜,但那正號啕不已的小廝卻彷彿聽到什麼可怕的話一般,嚇得瞬間便鬆開了手,但隨即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住男子的衣袖,“公子,您這樣可危險得緊,還是趕緊下來吧,先生也來了。”
男子原本面上沒什麼表情,但在聽到“先生”兩個字時,卻驀地回頭,看到正在他身後靜立著的老者,面上一驚,連忙手腳並用的從石欄上翻身下來,又將臉上折騰出一片紅暈,才躬身朝老者一禮:“老師!”
被稱為先生的老者看年紀約是半百之數,面容清瘦,只著一身樸素的儒袍,頭上插一支烏木簪,雙手負於身後,只這個簡單的動作,便自有一股常人難及的氣度。
老者睿智的雙眼自男子身上掃過,然後平靜地道:“回去吧。”
男子便有些慚愧地低下頭,“老師,學生讓您失望了。”
老者輕輕搖頭,卻什麼也沒說,而是轉身緩步離去。
男子見狀也不再多作停留,連忙跟了上去,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早已空無一人的湖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