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鳳止歌回過神來,頗有些無奈。
她從前。怎麼就沒發覺,看上去冷冰冰不易靠近的蕭靖北,也有如此纏人的一面。
似乎怕鳳止歌抗拒自己的靠近,蕭靖北雙手又用了幾分力,嘴裡道:“止歌,我只是想抱抱你,只是抱抱。”
唯恐鳳止歌不信,蕭靖北一再的強調。
已是盛夏,熱氣與院子裡聲嘶力竭的蟬鳴都叫人心生躁鬱,鳳止歌的房裡擺了冰盆,在這夏日裡倒也尚算涼爽,哪怕兩個人如此緊緊相擁著,也並不讓人覺得熱。
依然在蕭靖北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倚著,看了幾眼外面明晃晃的太陽,鳳止歌便覺有睡意悄然來襲。
半睡半醒中,她迷迷糊糊地想道,這人的習慣果然是可以改變的,當初的她別說是在別人懷裡睡著了,就算是熟睡當中,只要有人靠近她周圍一丈之內,也足以叫她立時清醒過來了。
然後,鳳止歌便依稀陷入夢境之中。
似乎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寒家,那時被寒素看中的那個小院子外,兩株杏樹的樹幹還只有寒素的手臂粗細。
也是一個夏日的午後,還是寒素的她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身旁還擱著一個小小的搖籃,搖籃裡熟睡的,正是比寒素小三歲的弟弟寒曄。
院子正堂裡,正值壯年的父親寒臻半躺在涼椅上,面帶微笑地看著一雙兒女。
所謂歲月靜好,不外如是。
午後的陽光透過院中大樹的層層枝葉,最終只在院子裡留下一個個小小的圓斑,不過五六歲的寒素抬起頭看向隨風搖曳的樹枝,不知在想著什麼,稚嫩的面容上,卻流露出異樣的成熟。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旁的搖籃輕輕搖動,然後一雙白嫩的藕臂攀上邊沿,卻是年幼的寒曄醒了過來。
試著翻了幾次也沒能成功從搖籃裡爬起來,寒曄癟著一張嘴,黑白分明的眼中漸漸透出水光,隨後,他眨了眨眼,看向不遠處的寒素,雙手向前伸出,用軟糯的聲音喚道:“長姐,抱……”
幼時的寒素沉靜著一張臉看向寒曄,只停頓了片刻,道:“自己起來。”
小小的寒曄手舉酸了都沒能得到想要的擁抱,先前還強忍著的眼淚這時卻再也忍不住了,在眼眶裡滴溜溜的打轉。
可即使是這樣,他仍保持著雙手前伸的動作。
兩雙相似的眼定定的對視,誰也不曾轉開眼,誰也不曾示弱。
時間一點點過去,寒曄眼中的淚珠眼見就要滑落下來。
“不許哭!”寒素淡淡的訓斥。
寒曄委屈地扁扁嘴,“抱……”
皺了皺眉,寒素最終還是伸出手,將寒曄從搖籃裡抱出來,放在自己並著的雙腿上,用同樣白嫩的手護在他背後。
不過五六歲的小女娃,懷裡卻抱著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幼童,這無異於小球抱小小球的有趣場景,讓堂中的寒臻看得微彎了眉眼。
寒曄自記事起就十分粘寒素,但卻少有像今天這般成功的被寒素抱在懷裡,因而在寒素懷裡有些興奮的來回搖擺。
終歸只是兩三歲的孩子,又有些沒睡醒,不過興奮了片刻,寒曄便忍不住抬手打了個哈欠,上下眼皮一點點合到一起。
寒素聽到,被她抱著的小小孩童,迷迷糊糊地道,“長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過獨木橋,這時橋的一側出現了一隻獅子,另一側則來了一隻老虎,但這個書生卻順利過去了,他是如何過去的?”
夢裡的寒素抬手拍了拍孩童的臉蛋,輕聲道:“笨蛋,當然是暈過去的……”
夢至此處,鳳止歌突然睜開眼來。
沒有小院子,沒有父親,沒有寒曄,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放大的俊顏,那張臉上此時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