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是皇帝,這樣的舉動也足夠讓臣子寒心了,而一個得不到臣子擁護的皇帝,將來又能有什麼建樹。
他統治了大武朝二十幾年,在朝臣們的心裡積威甚重,就算他如此做了,礙於他這些年積累起來的聲威,大臣們也許只能將這不滿壓在心底。
可是,他到底年事已高,只待將太子教導好了,他總要將這江山交到太子手裡的,到時候,太子又能不能壓下百官心裡的不滿?
在趙天南心裡,沒有什麼比這片江山的延續更來得重要,所以這種明顯會授人以柄的事,他當然不會做。
不能明著做,那麼,在暗地裡呢?
若是蕭靖北在這個時候死了,那百官們當然不會為了一個死人的名聲而質疑當今皇上,更不會站在一個註定不可能再說話的死人那邊。
所以……
想到這裡,趙天南一雙頗具威嚴的雙眼輕輕閃了閃。
蕭靖北,倒是與他那個父親一樣,是個忠君的臣子。
不過,忠君的臣子,不正該為了君王付出他們一切嗎?
如此說來,蕭靖北能為了自己這個主子付出他的性命,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這樣一想。趙天南心裡倒也坦然了幾分。
不是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嗎,既然如此,蕭靖北,也該為他能為君而死感到驕傲才是。
至於他的忠心……
作為帝王,他要什麼樣的忠心沒有,又豈會缺一個蕭靖北。
當初,他連對他最為忠耿的蕭立都可以捨棄,如今為了平息來自民間的怒火。犧牲一個蕭靖北。又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件事終於還是有了解決的方法,趙天南神色一鬆,他抬首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御書房,突然如自言自語一般道:“來人……”
下一刻。一個渾身籠罩在黑暗之中的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趙天南身側。
看著這名皇家死士的首領。趙天南心裡不無自豪。他手裡的這些死士,不僅身手足以以一當十,而且個個都是絕對忠於皇帝忠於他的。
想到這裡。趙天南驀地一頓。
因為他想起了之前太子身邊的那兩名死士,居然敢向太子下毒手。
這樣一來,他所謂的手下死士絕對忠誠豈不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憤怒之餘,趙天南想起當初寒素手裡那支暗衛,就算是他的這些死士,比起寒素的暗衛都大有不如。
可惜,那些暗衛隨著寒素的身死也一下子消失無蹤,他便是想要將之抓到自己手裡,也根本查不到任何線索。
將腦中這些繁雜的思緒撇開,趙天南再次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死士首領身上。
“朕要你去殺一個人……”
片刻後,那名死士首領便如他來時那般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而且還是帶著一個新任務消失的。
趙天南看著空無一人的御書房,心裡突然湧出一個令他覺得有些幾分莫名的想法。
蕭靖北若是死了,那麼,那個鳳止歌,可不就要成為寡、婦了?
他也不知道,為何在想到這個問題時,他的心裡會有這種突如其來的隱隱的喜悅。
鳳止歌……
這個他甚至都沒正式見過的女子,似乎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就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也許,他真的應該抽個時候去見見她,他也確實很好奇,什麼樣的女子,能讓寒老爺子放下這些年對寒素的思念,將之認作女兒。
是迷惑他這個皇帝的障眼法,還是,寒素與鳳止歌,本就是……
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趙天南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
第二天,宮門方開,就有一輛馬車自宮牆之內緩緩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