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欽點了前去各地糧倉檢視情況。
當天,蕭靖北一回到安國公府,便直接衝到鳳止歌身邊,“你上回所說的不平靜,如今已經到了吧?”
兩個產糧地大旱,直接影響秋收,這件事自然算得上不平靜。
鳳止歌聽了先點點頭,然後跟著又搖了搖頭,“是,也不全是。”
蕭靖北聞言面露疑惑。
他不知道鳳止歌為何會比皇上都提前那麼久知道江南兩地大旱的訊息,不過他並不關心這個,他只是不解,難道,還有比江南東北兩地大旱更驚動人的訊息沒有傳到京城來?
鳳止歌抬頭看向蕭靖北。
這件事,她本來打算在被所有人知道之前都不與人說的,可是看著蕭靖北,她卻驀地想到了上次蕭靖北的那句“我是你夫君,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然後,第一次,她真的有種衝動,要試著相信眼前這個並沒與她一起經歷過歲月考驗的人。
再聯想到蕭靖北因蕭立一事對趙天南的痛恨,鳳止歌思忖了片刻,倒是決定不瞞著蕭靖北。
“江南與東北的大旱只是第一步。”鳳止歌說起這個,眼中便現出幾分鋒銳來,“如今已經有了朝中大臣去各地糧倉檢視官糧的情況,這些人若是僥倖能不死在外面,也只會帶回一個訊息來,各地糧倉裡的糧食,已經十不存一。”
鳳止歌的話太過悚然,不僅透露出糧倉的真實情況,還透著無比的兇險,哪怕蕭靖北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時也是驀地一驚。
“你是說……”
鳳止歌點頭,“你想得沒錯,朝中有官員上下勾結,將糧倉裡的官糧私下拿去販賣。這種情況已經存在不少年頭了,私自倒賣官糧,然後在秋收的時候謊報繳上來的糧食數量以填補空缺,只要沒有人奉皇命下去查探,哪怕這樣的大事也足以瞞得天衣無縫。”
今年兩地的這場大旱,倒著實是個意外。
不管是對那些膽大包天的官員,還是對一直將這一切洞悉的寒老爺子來說,都是如此。
“若不是今年的這次大旱,又怎麼會有人想到檢視各地糧倉的情況?”鳳止歌微笑著說道。
蕭靖北聽到這裡,卻是心神俱震。
他不知道鳳止歌為何會與寒老爺子有父女的情分,但鳳止歌既然知道這些,想必寒老爺子也是早就知道的。
這麼多年,那些蛀蟲的所為都被寒老爺子看在眼裡,卻沒有任何舉動……
正在蕭靖北失神的時候,鳳止歌微扯了扯紅唇,有些諷刺地道:“趙天南自以為登基以來英明神武,將大武朝上下治理得國泰民安,如今,也是時候讓他看看,在他的治理下,大武朝到底滋生了多少蛀蟲,而這些蛀蟲。又會對這片江山造成怎樣的影響。倒要看看,他要怎麼將這片他看得比命都重的江山保下去。”
蕭靖北早就聽過鳳止歌直呼當今皇上的名字,這時已經見怪不怪了。
讓他在意的,是鳳止歌話中的意思。
難道,這次的事,已經嚴重到了足以傷到大武朝根基的程度?
若是個心懷慈悲之人,這時只怕已經開始悲天憫人,然後準備將此事儘早告知朝廷了,可蕭靖北心裡的柔軟早就在這些年的奔逃中被磨盡,自然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懷去為天下的黎民蒼生考慮。
他在想。為何鳳止歌字裡行間。都透露出一種與當今皇上極為熟稔之感?
可是,這又如何可能,鳳止歌自小在湖州長大,進京也只不過一年。這一年裡唯一進宮的一次。還是被太后召進宮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與當今皇上,又能與怎樣的交集?更別提是與之有怨了。
這一瞬間,在蕭靖北的心裡。鳳止歌身上就像上蒙上了許多層神秘的紗一樣,讓他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