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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肅年看了他一眼,突然說:「雖然『快樂電競』是一句玩笑話,但我們最初愛上遊戲,都是因為玩遊戲很快樂,對吧?遊戲源於熱愛,電子競技也是。高興點,end,雖然我也很焦慮,但sp沒那麼脆弱。你應該多相信教練和隊友,天大的壓力我們都能一起分擔。你不是一個人。」

可能是最後這句話太經典,經常出現在各種熱血場合,程肅年說完忍不住笑了,順便還調侃了左正誼一句:「也別擔心rightg,他只是輪換,不是永遠都不能打比賽了。我還聽說你倆吵架了?」

左正誼微微一哽:「還好吧,不算吵。」

程肅年道:「今天吃中午飯的時候,我看他一直拿眼神瞄你,你一眼都不看他。怎麼回事?鬧冷戰嗎?你們年輕人談戀愛可真有趣。」

左正誼:「……」

哪裡有趣了?別一副七老八十的口吻好吧。

左正誼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離開程肅年辦公室,回到了訓練室裡。

他的確是在和紀決鬧彆扭,但鬧得比較輕微,暫時還達不到冷戰的程度。

就算是冷戰,也是他單方面的。紀決一刻都不想離開他,哪怕今天被要求休息,也要坐在他身邊,像個監工似的,盯著他的訓練看。

還要對他指指點點,一會兒說「你漏了一個兵,哥哥」,一會兒說「我覺得抓下比較好,別去上路」,一會兒又說「這個龍不能打,風險太大了」。

左正誼被煩得要死,終於給了他一個眼神:「滾蛋。」

紀決討到今日的第一句回應,心滿意足地滾蛋了。

但只滾了半個小時,訓練賽一結束,他又回來了,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親自遞到左正誼面前,要餵給他吃。

「……」

左正誼的怒火和哀愁被程肅年撫平了七七八八,剩餘的部分又這樣被紀決給攪散一空,氣不起來也愁不起來了。

紀決比他想像得樂觀,這樂觀八成是偽裝的,專門用來哄他。

但不論真假,它的效果達到了,左正誼不再計較紀決欺騙自己的事,就著後者的手,吃了好幾塊蜜瓜,算是預設和好了。

但他仍然對紀決那句「比賽就是你的全部」耿耿於懷,在訓練之餘琢磨了好幾天,越想越覺得,這句話和去年他們分手時,紀決說的「我永遠是你最後一個選項」「你的一切都排在我前面」異曲同工。

區別在於,去年的紀決心懷怨恨,今年的紀決在經歷一遭分手後,已經沒脾氣了。

他對左正誼的愛進入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什麼都樂意接受,把自己擺得比從前更低。正因如此,他似乎不相信左正誼有多麼地離不開他。

即使左正誼對他說過,「你是唯一的」。

唯一能有多唯一?還是沒有比賽重要。

「……」

左正誼難得地猜透了紀決的內心,這對他來說,是在戀愛領域裡的巨大進步。

但他只進步到這裡,接下來該是什麼步驟,就不知道了。

他沒法衝到紀決面前,毫無鋪墊、肉麻兮兮地說「我離不開你」,也說不出「你比比賽重要這種話」——左正誼覺得這種比較毫無意義,事業和戀愛根本不衝突。

就好比有的人非得問一句「我和你媽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何必呢?

但左正誼可以給紀決一句保證——紀決和鍵盤同時掉水裡,他肯定先救紀決。

左正誼的腦迴路稀奇古怪,一通亂轉。

「我的鍵盤是防水的。」吃晚飯的時候,他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紀決一頭霧水:「你說什麼?」

「沒什麼。」左正誼幫他夾了口菜,「多吃點,有助於恢復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