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端碗的手一鬆,碗掉桌上了,還好沒碎。
他深深領悟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得趕緊討饒,“別啊夫人,小的就是隨口開個玩笑,大飛兄弟看的那麼好,又有武功,我哪能跟他比,您瞧瞧我這小身板,萬一來個賊人,一下就得把我撂倒了,會耽誤大事的!”
他又驚又嚇,大飛卻樂壞了,直拍桌子,“這個主意好,咱們也該換換班了,憑啥光我一個人在那兒守著,你放心,值班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萬一來個賊人,也不用你這小胳膊小細腿的上去跟人拼命,你只管看著作坊裡的婆娘們,看著她們別偷懶就成了。”
大飛樂的手舞足蹈,作坊裡住的地方,哪有府裡住的舒坦,再說,府裡的床板,他都睡習慣了,好想念他的被窩啊!
最後,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關鍵所在,便是他好幾天沒洗澡了。
怎麼洗啊?作坊給女工提供住的地方,伙食也管著。他咋能洗澡呢,丟不起那人!
何安衝大飛丟去無數的眼刀子,要是可以活吃人肉,他肯定撲上去,把大飛活活的咬死。
木香擱下碗,“是你自己說的,是個好差事,既然是好差事,我這個做主子的,怎能偏待呢,收拾收拾,等吳青回來了,你同他一起過去,要注意觀察,瞧出什麼不妥的地方,記得回來稟報於我。”
彩雲見她站起來了,也跟著放下碗筷,“姐,你是要回清風院嗎?那我陪你一起,正好我也吃飽了,兩位爺爺慢吃。”
木老爺子跟赫連明德也酒足飯飽了,“去吧去吧,懷了娃的人,就得好好養著,晌午多睡會,去軍營的事也不著急。”
木老爺子對木香笑著點點頭,就在木香走了之後,他才忽然抓住了赫連明德話中最重要的關鍵,“你是說木香有身孕了?這可是真的?”
“廢話,這樣重要的事,咋會有假,若不是有身孕,她早跑軍營,跟著士兵一起訓練去了,你以為她還能待得住呢!”
木老爺子愣了足足有好一會,等緩過勁來了,他猛的拍著桌子,喜不自勝,“好好,好啊,小丫頭有娃了,再過不久,老夫就能抱上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兒,不行,不行,老夫得想想給孩子準備傭啥樣的見面禮才是,銀鎖如何?再配上一對銀鐲子,戴在娃兒胖乎乎的小手上,肯定好看。”
赫連明德不同意了,又是吹鬍子,又是瞪眼,“這是赫連家的子孫,我的重孫子,跟你這個老傢伙有什麼關係?你想要重孫,讓你家孫子趕緊成親,娶了婆娘生去!”
木老爺子興許是吃飽了,有力氣了,柺棍敲的咚咚作響,“老夫認下木香乾孫女,她既是我家的孫女,她生的娃兒,自然也是我的重孫,你這個霸道的老頭,別跟我瞎嚷嚷,嗓門這樣大,若是吵著木香休息,老夫跟你沒完!”
赫連明德已經好久沒找到人跟他吵架了,現在逮著木老爺子,自然是不能放過,他果真不嚷嚷了,冷冷的笑道:“歪理,純粹是歪理,一沒磕頭,二沒奉茶,就憑你一面之詞,就想搶人?你是當我傻呢,還是當我好欺負?”
木老爺子也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聲音,但犀利的語氣不減,“我一直當你這老傢伙是傻的,否則老初怎麼會同意那四個老傢伙的提議,去母留子,虧你現在還好意思坐在這兒,我要是你,臉都沒得嘍!”
有那麼一句話,叫好漢不提當年勇。
不光當年勇不能提,過往的蠢事,醜事,慫事,也更不能提。
“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提他作啥?”當年也是情勢所迫,他遠在邊關,家照顧不到,唉……不提也罷。
何安靜靜的吃完飯,他已經心死了,還得想想,要去作坊,得帶上什麼東西,所以也顧不得再去怨恨大飛,更加顧不得聽這倆老頭撕逼。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