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對她釋放出的善意不多,恰到好處,不會引人反感,符合一個副閣主對屬下的標準待遇,但也足夠讓人錯認為副閣主對她青眼有加。
奚玉棠不明白為什麼衛寒會‘看好’她,但既然人家送上門來,她也沒有拒絕好意的打算,安然享受了一番沐浴更衣美食美酒,休整一晚,回到了杭州城。
和上次相同,她身後還有悄悄跟蹤的聽雨閣探子。看來衛寒雖接受她,卻也對她的身份更好奇,或者說是對她人皮面具下的真實容貌好奇。
但這次奚玉棠卻沒有再轉道金陵,繞圈子擺脫跟蹤,而是直接殺掉了跟著她的其中一人,放另一個回去告訴衛寒,若是副閣主再如此,就別怪她不客氣。
那人走後,接下來果真再沒有聽雨閣人跟著她。
但奚玉棠並沒有放鬆警惕,仍然在杭州城裡繞來繞去,最後找了個隱蔽之處,換掉了身上的衣裙,恢復於楊身份,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她沒有回煙雨臺,而是去了翰墨軒。
薛陽將她領到了店後的民房,備好紙筆,靜靜立在了她身側。奚玉棠沒著急佈置什麼命令,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面,腦子裡飛速處理起本次聽雨閣的收穫。
當了長老,她便有了一部分查閱過往任務的許可權。在她許可權之內,她只查到了近三個月來針對玄天教主的兩次暗殺記錄,一次來自歐陽玄——這在她意料之中,另一次,則令人驚訝地出自離雪宮。
離雪宮是何地?江千彤的門派,掌門柳曼雲,這樣一個全是女子的門派和他們玄天素來沒什麼交集,頂多有一些生意上的來往,卻也不值一提。奚玉棠想來想去,一一排除,最後將目標放在江千彤和柳曼雲身上。
她本能地不願相信江千彤會僱傭聽雨閣,那麼目標就只剩柳曼雲。
這位昔日奚之邈的結拜義妹,到底為什麼要殺她?是不願她這個‘外來之子’霸佔奚之邈的教主之位,還是她以為,是自己為了上位殺了奚之邈,所以想報仇?
又或者……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想到江千彤那天真無邪的性子,再想到她對自己師父的孺慕之情,奚玉棠只覺頭疼不已。
要不要利用江千彤……
想不出結果,奚玉棠索性先放下不想,轉而拿出了那個空白信封。在青山谷她無法認真看,此時再看一遍,不得不承認,對方提供的有關宋季同的資料極為詳盡,不僅有性格習慣記錄,還有住址、衙門地址、作息時間、交友範圍等一系列能找出機會暗殺的有關內容。
奚玉棠很滿意,但也膽寒。
提供資料之人,定是和宋季同極為熟悉親密。
心中煩躁揮之不去,她扔開信封,兀自提筆,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寫起了信。這封信要送到雪山總壇秦軒手裡,隨著時間推移,當初和姚堂主約好的蜀中行日期漸進,原本沒想到江南會有那麼多事絆住腳,如今去不了,只好讓秦軒替她走一趟。
當年覆滅唐家一事,秦軒冷一姚九都是參與之人,有秦軒在,她放心。
既然要在兩個月內殺了宋季同,那她便要啟程去京城,與此同時還想順道去離雪宮轉轉,時間上便有些緊張。
而她需要轉移注意力,秦軒假扮成她自己遠走蜀中正好。
想到自己不知何時才能以教主身份囂張行事,奚玉棠心裡便又是一陣不痛快。
一個主要的不痛快,疊加數個輕微的不痛快,加起來便是無法釋放的煩躁。奚玉棠心裡不爽,當然也不能讓別人爽,心裡主意一定,便拉著薛陽佈置起來。
撇開堂主‘於楊’的風頭不提,玄天教最近安分地過了頭,這完全不符合他們的風格,加上建立江南幫一事他們退讓許多,讓江南這些世家和門派勢力都差不多將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