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也不無道理。”
紀昀續道:“後來這件事被我知曉。我就請管家找人在茅坑邊上打造了一根二尺來高的木樁。如此一來,先生解手時可方便多了。起身的時候也不用再害怕摔倒。”
我笑著附和:你想的很周到。後來呢?”
“於是我便想到在這跟木樁上作文章。”他看了我一眼,見我不解的睜大眼睛。又道:“那日,我乘人不注意溜進茅房。用鋸子在木樁的中間鋸了道口子。不細看的話幾乎找不出破綻。石先生哪會知道此中緣由,他解完手。照常拉住木樁起身,結果……木樁斷了,他也掉進了茅坑。”
我捧腹大笑,他臉上窘迫的表情更甚,良久,他道:“當初我得知先生掉下茅坑的訊息,也同你一般嬉笑,後來先生覺著已無臉面再教我們這班學生,沒打招呼就離開了崔爾莊,我才意識到事情地嚴重性。這許多年來,我時常懺悔曾經做過的錯事,到現在有七八個年頭了。”
細細品味著他的話,我為自己方才地大笑不止感到慚愧。朝他靠了靠,抱歉道:“我不該笑話你的,更不該笑話石先生。”
“不關你事。”紀昀摸了摸我地頭髮,苦笑道:“即便現在知道了石先生住在這裡,我也實在不敢面對他。”
我握住他地手,“他知道是你搞的鬼嗎?”
“我想他不知道,在他眼中我是個乖巧伶俐地孩童,也是他的得意門生,他萬萬想不到罪魁禍首竟然會是我。”紀昀苦澀一笑,抓了抓頭髮,愁眉不展。
我笑了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輕聲吐出兩句話,主意還得他自己拿。相信聰明如紀昀,定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他一直迴避和壓抑,一輩子都將不得心安。
紀昀忽抬頭,深深的看著我,半晌,握緊了我的手,“謝謝你雅兒。走,我們這就是找先生賠罪。”大步流星,迫不及待。
石先生腿腳不靈便,柱著柺杖又跑不快,沒多會我們便追上了他。
紀昀在先生身前站定,恭敬的行了個禮,“先生。”
“你是……”石先生面孔幹皺如樹皮,齒疏發禿,老眼昏花,並沒有認出紀昀來。
“我是紀昀,先生你不認得我了。”先生聞言有些激動,擦了擦眼睛,按住紀昀的肩膀看了又看。“好,好,好。”他連叫三個好,欣慰道:“一轉眼的功夫,你都成年了。”
紀昀忽然給先生跪下,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響頭,眼中似乎有淚光閃動。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石先生急忙阻止。
“紀昀這是誠心給先生磕頭賠罪,先生您一定要接受。”我在一旁勸說,先生怔楞了會,緩緩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這下輪到我愣住了。“原來先生你早就知道。”
石先生點點頭,“不必再放於心上。如今你還能記掛著我這個先生,我已心滿意足。”“先生的教誨紀昀時刻不敢忘。”紀昀又是一拜。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少時教誨,受益一生。紀昀此舉,值得稱讚。
先生動容的拖紀昀起身,拍著紀昀的後背,老淚縱橫,我偷著抹眼睛,為他們能前嫌盡釋而高興。
石先生十分健談,同紀昀好似有說不完的話,師徒二人相處極為融洽,我雖然被他們扔在一邊,無人理會,仍是由衷開懷。談及明年開春的鄉試,紀昀胸有成竹,先生捋須出題,紀昀皆對答如流。
我見先生衣衫單薄,此間四處無遮擋,寒風瑟瑟,實在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忍不住道:“紀昀,你既已找到了先生,有再多話也不用急在一時。先生體弱,你切不可讓他過於勞累。”
石先生仔細端詳我,滿臉皺紋中也綻放出一朵笑顏,“紀昀,這位姑娘是你什麼人?”口氣輕鬆。
“是學生未過門的媳婦。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