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他有些清醒而絕望的明白,他的遭遇同那些人都是不同的。
他所遭遇的這一切,真的可以歸結於心魔嗎。
每次顧嶼想要繼續探尋些什麼,那一道道聲音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緊緊地將他包裹纏繞,他在心底隱約猜測了個答案。
卻是自己根本不敢繼續向下想了。
很多時候,探尋出來的所謂的真相,實在是太過於殘忍。
自我懷疑與厭棄進一步的滋生,到了後來,連他自己也分不清,身體裡那些幾乎要將他撕碎的情緒到底是來源於這聲音的影響還是他自己。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他的生活也算是走上了正軌,畢竟下山,可是他原本的軌跡。
他有著屬於自己的任務。
顧嶼隱約的能感受到些許的感召,在滿是瘡痍的大陸,並沒有人給他下達任何的任務,可是他的行為軌跡卻是被莫名的圈定。
他們周圍是云溪放置著的陣旗,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是出不去,瞧著云溪的樣子,顧嶼也沒有貿然打擾。
不管怎麼樣,都是云溪救了他一命。
他得往東邊去。
這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心底的想法。
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就得往那邊走。
這樣被掌控的感覺已經纏繞了顧嶼很多年。
若時說先前這僅僅只是個過於強烈的想法,從他之前選擇停留在宗門那一刻開始,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下了山之後,先前身體上的不適消減了很多。
先前那一道道的聲音也消停了不少。
只是因為顧嶼按照了他們的期待行事,他下山了。
然而現在他僅僅是停留在此處,似乎就能體會到身體裡那些奇妙的東西復甦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夠平安無事的在這裡停留多久,是不是再過些日子只要他不是在朝著東方行進的,懲罰就會降臨在他身上。
他思來想去,只能用‘懲罰’來給那些聲音命名。
因為他沒有按照所謂的預期行事,他受到懲罰了啊。
可是為什麼會有所謂預定的軌跡,為什麼這個人又偏偏是他呢,這懲罰又是究竟來自於哪裡。
太多太多的事情,顧嶼根本不敢再往下想了。
沒有了那些聲音的作亂,他體內的靈力也迅速的平靜了下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靈力比先前又充沛了些許,也許現在他突破至元嬰境,會直接到達元嬰境中品的境界。
不過,突破的契機還沒到,還有道似有似無的瓶頸橫亙在那裡,他自己根本沒辦法邁過去。
但是很快了,他隱約的有種預感,只要他向著東邊走,走到那個預定的位置,他就會自然而然地突破至元嬰境,不需要他其餘的任何努力。
他有些悲哀的發現,這樣的‘容易’幾乎貫穿了他整個修真生涯。
他能夠不斷地快速的毫無瓶頸地突破,真的是因為他自己地努力與奮進嗎,還是因為他僅僅只是完成了某些任務。
他的生命到底有沒有任何屬於他自己的意義。
…………
顧嶼猛地搖搖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知道是在那些聲音的影響之下還是怎得,他的想法也逐漸的開始發散,逐漸的……
這樣的想法實在是過於危險,一旦讓自己陷入某些走不出來的怪圈,到時候心底再出現個一兩聲那聲音,也許他就真的崩潰了。
顧嶼輕輕的嘆了口氣,有些頹然地閉上了眼睛。
趁著他現在還能維持清醒的狀態,他也想有些‘自主意識’。
或者是為了等待更多的時間讓云溪恢復些許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