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落到如今的境地,同云溪也脫不了干係。
怎麼會有人同他不相上下,甚至讓他無法戰勝呢。
在他修真的這條路上,怎麼可能會有不可戰勝的對手。
云溪的出現,使得他又沒有完成所謂的任務,然後受到了懲罰。
顧嶼瞧著正在打坐的,眉目如畫的云溪,突然低聲的笑了起來。
看啊,他面對著這樣一個摧毀了他生活的人,讓他承受如此痛苦地人,並沒有任何想要趁著他云溪虛弱的時候將他解決啊。
他也有嫉妒也有憤怒,但是他能將這些負面的情緒轉化為欣賞與鬥志,希望在往後漫長的生命裡也能同這樣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探討道法,在各自的道路上各自向前奔行。
他才沒有那種卑劣的想法。
他也是個堂堂正正的人。
所以啊,那些選擇殺死林妙,選擇一次次不斷地想要將林妙滅口的人,怎麼可能是他呢。
他怎麼可能是這樣一個人呢。
一邊笑著,淚水順著顧嶼的臉頰緩緩的流淌下來。
其實當壞人是需要門檻的,當好一個壞人必須具備的條件就是,永遠的相信自己,永遠不認為自己所作的事情是一件錯事。
時時刻刻後悔時時刻刻陷入自我懷疑的人,怎麼配當一個壞人。
在這樣艱難的一條路上,如果自己不夠堅定,那怎麼能夠走的下去。
在過往長久的痛苦當中,顧嶼唯一逃不掉的問題,就是他自己。
他真的是這樣一個人嗎。
他怎麼就活成了和期待當中完全相反的樣子。
幸好……
幸好。
顧嶼默默的坐在那裡,一直到眼眶乾澀的再也流不出一滴淚水。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顧嶼身上的不適感一點點的體現出來。
“顧嶼,好久不見啊。”
心底的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
“好久不見。”顧嶼笑笑,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接下來地無比熟悉的一切。
他覺得他現在可以應對那些尖銳的言語了,因為他相信,他並不是如這聲音所說的這般人。
不過,他的相信在‘心魔’面前似乎是太過於無力了。
回顧他顧嶼幾十年的生命裡,每一個做過的錯事甚至每一個微小的錯誤在這個時候都被無限的放大,一樁樁一件件地被塞到他眼睛前面。
很輕易地就要將他的相信打散了。
他又要扛不住了。
他不能再這樣了,他得朝著東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