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噁心的冷笑話等著你。曲筱綃將麵條晃來晃去,才得意揚揚地吃進嘴裡。趙醫生則是不動聲色地看著,等他吃完,而曲筱綃也已經吃了一半,趙醫生才悠篤篤地道:“看到那揉麵的師傅沒有。我們吃的麵條裡,都有從他手心脫落的角質層細胞。為什麼不同的揉麵師傅做出的麵條味道如此不同,因為他們每一個人角質層細胞的dna都獨一無二。”
曲筱綃一愣,筷子停在半空。“手皮?”看趙醫生的嘴笑出一個美麗的弧度,曲筱綃的胃漸漸變得沉重,手上的筷子重如千鈞。一時吐又吐不出來,可再也沒胃口吃麵條,曲筱綃哭喪著臉,在桌底下猛踩趙醫生的腳。
回去從2202敞開的房門看到樊勝美,曲筱綃就在門口大喊了一聲,“樊大姐,幫我問問明天早上九點王大哥有沒有空,跟他把合同談一下。還打算跟王大哥談談以後的合作意向。行嗎?後天開始我要出差幾天,不談一下合同大家心裡都沒底。”
樊勝美很快探出腦袋,“行,明天他在海市。”
“拜託你,就知道找你最便當了。”曲筱綃在走廊裡衝趙醫生咧開嘴做個鬼臉,趙醫生不懂。兩人走進2203,曲筱綃才解釋:“我直接找王總約時間,可能未必約得到明天。但找樊大姐,準是約幾點就幾點,一分鐘都不會差。否則樊大姐會擔心我誤會她指使不動男朋友。她愛充好漢,最怕丟這個份兒了。”
趙醫生聽了就笑。“你永遠在使壞,從未被超越。我那什麼角質層細胞之類的怎麼跟你比。壞蛋。”
“你也壞蛋,你好歹勸我幾句啊,你還欣賞呢,你跟我就是……”
“狼狽為奸,沆瀣一氣,蛇鼠一窩。”趙醫生打著哈欠將這幾個成語寫在紙上,讓曲筱綃今晚學習。自己精神渙散地洗澡休息去了。他這一行的高度精神緊張與種種內心糾纏,曲筱綃可能未必體會得到,但與曲筱綃在一起的時候。就像走進另一個天地,工作在那邊,生活在這邊,嚴謹在那邊,隨性在這邊。人這才是活著的完整的。
安迪與關雎爾大約是私教見過的最頭痛的組合。
安迪極其精準,她能記住老師的每一句話,她又平日裡形體鍛鍊不輟,因此她能輕鬆而精準地將她的手腳運送到老師要求的方位。但她跳的那不叫肚皮舞,她跳的是聽話的小學生才做得出來的嚴肅刻板的廣播體操。她卻很自得於自己的一學就會。本該如此,理應如此。
安迪的快速掌握嚴重影響了關雎爾。就像一箇中等成績的孩子考試時候不巧坐在成績很好的孩子身後,只見前面的孩子下筆如飛,頃刻翻過一頁又一頁。後面的孩子卻不時面對難題,速度遲緩,前面孩子的快速翻頁便構成後面孩子心頭的巨大壓力。後面孩子一時連正常思考的能力都被壓抑了。關雎爾於是超低水平發揮,越學越錯。腦子亂成一團糨糊,一團紅暈從臉上一直蔓延到全身。
這兩人完全不在一個節拍上。私教顧此失彼。一個課時結束,私教絕望地建議她們以後分頭上課。安迪倒也罷了,關雎爾異常絕望。私教這不是暗示她笨她學不會嗎。她一個普通大學出身的女孩擠入人才濟濟的公司,經過拼命努力,好不容易一年期新人考核透過,給她增加了一點兒自信,不料,一節肚皮舞課就讓她看清自己與聰明人的差距,她的自信又跌到歷史新低。
安迪對於關雎爾的慌亂倒是習以為常,跟她一起上課的人經常會被她的接收速度打擊到崩潰。等私教離開,安迪對關雎爾道:“我有個建議,你回去找老師,再練一個課時,我在附近找個地方喝咖啡上網做事,等你下課。”
“這叫笨鳥多飛嗎?”
“大言不慚地說,這叫找錯參照系。”
“倒也是,可你學得也太快了。好吧,我再學。你回家吧,我經常加班晚歸的,叫輛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