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替你撐腰,以退為進逼老王答應什麼什麼的?”
“買房子完全沒有問題。王柏川對我仁至義盡,準備合同上寫我們兩個的名字,但我那天正好身份證交給安迪帶回老家辦些事,沒有原件無法簽名,安迪可以作證。我那天完全是自己的問題,我自己一分錢都沒出,合同上無法簽名卻不合理地遷怒於王柏川,回來後想了很多,躺了一天,小關可以作證。唉,害王柏川還向我道歉。但那天承小關幫忙,小關提出沒有愛怎麼結婚。也讓我想到很多。包括第二天去醫院看小邱,我旁觀者清看到小邱為了結婚什麼都可以丟棄,又想到很多。對不起,王柏川,我一直拿你當救命稻草,但這不應該,必須結束這種病態關係。我家的事應該由我自己承擔,而不能以愛的名義綁架你。如果有可能,來日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但必須以各自獨立的姿態重新開始。”
王柏川臉上一紅,在買房子那事上,他顯然不是那麼單純。但此時,他不打算說出來了,只是面對樊勝美的坦白,他的臉抑制不住地紅成一片。他站起身,試圖瀟灑地笑著告別,可笑不出來。他看著樊勝美,此時眼圈紅紅,妝容不整的樊勝美反而很美,比以往儼然標準美人更招人愛憐。但獨立的樊勝美還輪得到他來愛嗎?他站在那兒,想了半天,才說出一個“再見”,轉身又想到一個“保重”,默默離去。
眾人張口結舌地轉回頭。又都看向樊勝美。樊勝美忙笑,但一笑卻笑出眼淚來。“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在座。我真沒勇氣說出這些話來,我怕又吧嗒一聲靠了上去。如果有稻草撈,總想可以放縱自己偷懶。”
“何必啊,我說,樊大姐,你也年齡不小啦,我們老王也算是不錯的王老五,又是真心愛你。你好好想想,老王這種人單身扔到市面上。不出三天讓女人撲上來瓜分光,屍骨都不剩,沒你什麼重新開始了。”
“一言難盡。前天小邱說,朋友怎麼跟家人比。對大多數人來說,這話是對的。可很不幸,我是極少數。你們跟我完全沒有利益瓜葛,卻比家人對我好多了……”
曲筱綃打斷,“打住,肉麻。要不是你家人實在差勁。還襯托不出我們幾個路人的高大。你別真拿我們當朋友。”
安迪道:“小樊這話我同意,我以前沒家人,只有朋友。現在有包子,但朋友依然是朋友。”
“實事求是地說。我這兩天想,我爸中風是我人生一個轉折。我那時候開始掌握了我家財務大權,家裡不再有人有本事對我予取予求。我總算手頭有了點兒積累。說真的,我前兩天查出我手頭竟然有點兒存款的時候。才想到我這麼多年都活了些什麼,為誰而活。我對人低三下四拼命謀點兒小財只想到家裡是個大窟窿,我找各種機會掙錢,轉手都補貼給家裡,我什麼時候想到自己了?我這人活著就是個悲劇。你們沒有看不起我,還拿我當朋友,一直幫我,我真說不出該怎麼謝你們。但我真不敢面對王柏川了,我太噁心,要不是你們撐著,我今晚都沒臉抬頭跟他說話。”
樊勝美一邊說一邊流淚哽咽,這回臉上的妝都糊了,她都顧不上,且費勁地說,說,說。在座的三個人不禁都想到這半年多來樊勝美的種種悲劇場面,那些與男人夾纏不清的場面。但這一回,連曲筱綃都沒出聲,看著樊勝美斷斷續續地將話說完,看她趴桌上號啕大哭。
關雎爾的眼睛早糊了,不斷拭淚,又伸手抱住樊勝美,給樊勝美拭淚。曲筱綃嘟著嘴朝天花板翻白眼,翻了會兒,雙手捫眼睛上,一聲不吭。只有安迪沒哭,也沒伸手,她看著樊勝美,一直默默地看著。她理解樊勝美為什麼離開王柏川。她改名換姓用護照上的英文名做常用名,也不正是為了不讓過去的熟人認出來,避開小時候的種種不堪過往嗎。前天包奕凡熱情洋溢地提議舉辦最熱鬧的婚禮,她一口否決,她不願被太多人矚目,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