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50的時候,談嘉軒的手機鬧鈴響了。
迷迷湖湖中,他伸手關掉鬧鈴,整個寢室又恢復一片安靜。片刻之後,他的室友、也是他入學後新結交的好朋友楊德君問道:“老壇,你不起來跑操麼?”
談嘉軒之所以叫“老壇”,不僅是因為他姓談、年齡最大,還因為他的腳確實很有味道。昨天是週日,high得有點過火,看小說一直看到凌晨三點多才睡。此時睡意正濃,眼睛都睜不開,回答的聲音也變得空洞而含混:“嗯?”
“我說,你今天不去跑操嗎?”
“我、去。”
談嘉軒的回答依然含湖不清,讓楊德君一時間搞不清楚他說的“去”到底是個動詞,還是個感嘆詞,只好繼續提醒道:“你已經翹課2次、遲到3次,今天要是再遲到,就得下學期重修了!”
聽到“重修”二字,談嘉軒頓時渾身一激靈,勐然從被窩裡坐起來,抓過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情不自禁罵了句髒話,這才手忙腳亂地穿衣服、找鞋子,睏意早就被嚇飛到九霄雲外。臉都顧不上洗,就和楊德君一起衝出宿舍。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和他一樣兵荒馬亂往操場上狂奔的男生。
緊趕慢趕,總算在規定的時間進入操場。
談嘉軒長鬆了一口氣,才有些歉意地對楊德君說道:“對不起兄弟,我剛才可不是罵你,而是罵這見鬼的學校!也不知道特喵的是誰制定的規矩,大清早七點多不讓人好好睡覺,跑他喵的什麼鬼操!簡直就是反人類!”
楊德君心道,高三的時候不都是五六點就起床洗漱,然後做操、上自習麼?上班族不也都是六七點就要起床洗漱,然後吃早飯、趕公交麼?現在是在上學,又不是來養老,為什麼早上七點多不能起床?但他什麼都沒說,因為他知道,一旦說了兩人就做不成朋友。所以他只是憨厚地笑了笑。
談嘉軒的高論卻引得周圍男生的高度認可:
“就是!我們都是大學生了,還拿中學生那套來管我們。也不知道學校是怎麼想的!”
“對啊對啊,不都說上大學就輕鬆了嗎?咱們說好的輕鬆呢!”
抱怨歸抱怨,但該打的卡還得打。神州科技職業學院採取的打卡方式是“面部+指紋”,基本上杜絕了大家偷懶作弊的可能,這也再次讓在場的天之驕子們痛恨不已。進了操場,就能看到數百人在雄壯的《運動員進行曲》中繞著操場跑圈,場面非常宏大、非常青春。還有人在打籃球、打羽毛球,甚至是壓腿、玩單雙槓,也有不少人坐在草地上發呆或玩手機。
按照學校規定,大一、大二的學生每週一、週四早上必須在7:10進入操場運動,然後在20分鐘以後打卡離開才算有效。就楊德君的觀察,一般到操場比較準時、在操場運動比較積極的都是女生,男生嘛,就像現在的談嘉軒一樣,癱在草地上的居多。
“老壇,不運動一下?”楊德君在做跑步前的預備動作。
談嘉軒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昨天晚上搞到凌晨三點多,就睡了三個小時出頭,再運動的話,我怕猝死。還是你自己運動吧!”
“行吧!你先躺著,我跑幾圈。”楊德君說著跑了出去,很快融入浩浩蕩蕩的跑圈大軍。
談嘉軒本想補個回籠覺,結果死活再也睡不著,只好躺在草地上看著藍藍的天空發呆,也不知道腦子裡想些什麼。不知過了多久,楊德君額頭上帶著一層薄汗,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老壇,在幹什麼呢?要去吃早飯嗎?”
到底是年青,談嘉軒躺了這麼一會兒,已經恢復了精氣神,聞言迅速站起身:“好,吃飯去。除了跑操,食堂裡的鴨血粉絲湯和大肉包,就是我早起的唯一動力!”
楊德君笑道:“我還以為女生才是你早起的唯一動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