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利地反問道:“拼桌可以嗎?”
徐生洲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一個堂堂國家傑青、副校長,千里迢迢過來彙報工作,請人吃蒼蠅館子已經算是跌份了,還要搞個拼桌?這不純純的羞辱嘛!
陳康彥卻搶著回答道:“可以。”
小妹馬上前頭帶路,熟練地把他們帶到一個小四方桌前。
這種四方桌,雖然兩邊各擺兩個小椅子,其實兩人對坐最好,一人獨坐也行。若是坐三個人以上,便會有些活動不開。也就這種小館子,為把有限的空間利用到極限,才會安排坐四個人。
在徐生洲他們來之前,桌子前已經坐了一個人,背對著門在用餐,看衣服應該是個年青女子。
小妹用看似詢問、實則篤定的語氣說道:“美女,能麻煩拼個桌嗎?”
那女子聞聲抬起頭。
明明長得非常秀麗,卻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只是看著服務員小妹,就把對方的下半句話給堵在了喉嚨裡。
居然是她!
徐生洲趕緊上前問候:“溫老師好。”
沒錯,這位冷美人就是大四時教過徐生洲《無線行動網路技術》的溫堯敏,也被學生們尊稱為“女魔頭”。要說兩個人還合作發表過一篇計算機頂刊,只是本科畢業後,儘管還在一個校園裡,兩人卻再也沒有見過。沒成想今天居然會在小飯館相遇,人生奇妙如此。
,!
“你們認識?那就拼個桌吧!這是選單,點好叫我。”
小妹說完丟下選單、鉛筆,忙著去招呼別的客人。
“坐吧。”溫堯敏臉上寒冰微融,“我應該叫你徐神?徐老師?還是徐校長?”
徐生洲哭笑不得:“溫老師您還是叫我名字吧,或者直接叫小徐。”然後又介紹陳康彥道,“這位是我們神州科技學院副校長陳康彥、陳老師,也是國家傑青,這幾天剛發一篇《science》。”
不知是為傑青名頭所懾,還是被《science》所刺激,溫堯敏眼神一縮,片刻才強笑著說道:“陳老師好,我是京城師範大學計算機學院的溫堯敏,一個不入流的小講師。”
陳康彥和她淺淺的握了一下手:“溫老師好。”
徐生洲又道:“陳校長,你可能不知道,大四時溫老師曾教過我,我們都叫她‘冷美人’,她的課我們到得特別齊。”
溫堯敏直接戳破他的謊言:“你們是怕我這個女魔頭點名吧?”
徐生洲尷尬地笑了笑,坐到溫堯敏的對面,陳康彥則挨著徐生洲坐下。他剛準備拿起選單,猛然看到溫堯敏面前擺著一瓶牛欄山小扁二(即100毫升綠扁瓶牛欄山二鍋頭),已經喝了大半。
夭壽啊!
女魔頭居然在小飯館裡自斟自飲!
喝的還是牛二!!
這要是拍照發在班級群裡,那群牲口還不得炸窩!
溫堯敏也突然反應過來,神情頓時一僵,就像被正宮娘娘抓了現行的婢女,侷促而徒勞地用手遮住酒瓶,嘴上囁嚅地解釋道:“我這是禦寒。”
禦寒?
拜託,校園裡的白玉蘭早就開了,大一大二的小姑娘都恨不得穿超短裙。你說寒?
你說的怕不是宮寒吧?
徐生洲還得昧著良心應和道:“對、對,最近是有些倒春寒。”
點完單後,酒、菜沒那麼快上來,溫堯敏也不好意思吃獨食,——就算叫上一起吃,兩個大老爺們也不可能往她的碗碟裡伸筷子。桌子上一時有些安靜。徐生洲主動挑起話頭:“有些日子沒見到溫老師。”
“我一直在學校,平時都在院裡,是你很少回計算機學院。”
“主要是叛變了學院,無顏再見江東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