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徐生洲問。
衡平理不直氣壯地說道:“那是你勞動的合法所得,為什麼不拿?怎麼,你嫌錢多燙手?那你可以請我吃飯喝酒、泡腳燙頭啊!”
徐生洲弱弱地說道:“可是我沒勞動啊!”
“怎麼沒勞動?腦力勞動不是勞動嗎?你那三篇‘四大’給學院漲了多大的臉,你知道嗎?咱們代數幾何學教研室,基本上就是為你而成立的。要是沒有你,天知道什麼時候會成立這個教研室。何況你要不拿這工資,只怕張院長夜裡睡覺都不踏實!”
徐生洲道:“怎麼,我還能治療張院長的失眠?”
衡平被他逗笑了:“少貧嘴!你拿了工資,就表示你願意留在學院,至少是願意為學院發展添磚加瓦。你要是拒領工資,也就表示你拒絕了學院伸出的橄欖枝,一旦博士畢業,從此江湖茫茫。那麼學院成立代數幾何學教研室的意義何在?”
徐生洲道:“不是還有你,還有杜教授、熊博士、孔博士他們嗎?”
衡平輕輕嗤笑道:“是啊,還有我們,可我們能做些什麼?每年發幾篇無關痛癢的論文?學院缺這幾篇論文嗎?不是的,學院缺的是你,是你這樣能發‘四大’、能破解霍奇猜想、能讓學院走向復興的天縱之才。如果沒有你,那麼成立這個代數幾何學教研室就毫無意義。”
徐生洲道:“行吧,有了這錢,以後請你吃生蠔都可以多點一打。不過我最近忙著寫論文,跟人爭發現權,教研室的會我能不能不參加?”
衡平道:“鄧主任來了之後開的第一個會,你就不參加,你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嗎?”
徐生洲想想:“行吧,明天的會我參加,只希望開會的時間別拖得太長。”
掛了電話,徐生洲又看向其他幾個未接電話,首當其衝的是申樹安,甚至就在徐生洲與衡平通話的過程中,他還撥打過來一個。徐生洲連忙撥打回去:“申主任,你好。”
申樹安道:“謝天謝地,你終於肯接電話了!”
徐生洲趕緊解釋:“今天忙著寫東西,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很多電話都沒聽見。剛剛拿起手機,準備一個個回過去,沒想到你又打了過來。怎麼樣,你們的調查有結果了嗎?”
申樹安道:“我在收到了你發過來的論文doi之後,第一時間就轉發給了中心當天參會的其他同事,同時調取了那天交流的會議記錄,並在今天早上召集大家開了個會,就此問題進行討論。大家的意見比較統一,就是盧勇這篇論文確實借鑑了上次你到數學中心的部分演講內容。”
徐生洲冷笑道:“借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抄襲說的那麼清新脫俗!”
申樹安不置可否:“會後我們也與盧勇取得了聯絡,在電話裡,盧勇承認論文中存在不當引用,特別是引用你未公開發表的演講內容,卻沒有標明出處。”
徐生洲怒道:“不當引用?你們留美不是一向以理工科著稱麼?怎麼中文也這麼厲害?明明是簡單的抄襲剽竊,愣是被你們整出了那麼多花活,又是‘借鑑’,又是‘不當引用’的!”
申樹安沉默片刻,然後說道:“但盧勇也強調,論文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獨立的原創研究成果,”
徐生洲真的被氣笑了:“很大一部分是他的自己獨立的原創研究成果?究竟是他在忽悠,還是你們在裝傻?以你們的才智應該不難看出,他整篇論文的思路都是抄襲我的演講,雖然他也新增了一些內容,但那完全是畫蛇添足,與空間遍歷理論關係不大,有些甚至根本就是錯的!
申樹安就像久經沙場的客服在應對投訴,無論對方怎麼激烈表達不滿,他都是那麼波瀾不驚:“我們的意見是,由盧勇通知站方撤銷該篇論文,然後他向你做出情況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