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上了六年學,該不會從沒出過校園、到過玉淵潭吧?”說著伸手朝北方指了指,“看到世紀壇沒?我們單位就在那邊上,從那兒走過來也就二十分鐘,還能順便在路邊買套煎餅果子。至於全副武裝,我們記者就跟消防隊員似的,換洗衣物和採訪裝置都在辦公室備有一套,遇到有采訪任務,拎起就走。反倒是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在學校籌備開學麼?怎麼會在京城?”
徐生洲道:“我還是京城師範大學的老師,過來給他們上課。”
嘛,“開學第一課”也是課,說“上課”完全沒問題。
“對哦,你還是京城師範大學的教授、博導。像這麼金陵京城來回跑,應該很辛苦吧?”
徐生洲笑道:“是不是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顧泠泠側了側身子:“咦——,你個身價幾百億的富豪,也會跟我們職場牛馬共情?”
徐生洲哭笑不得。
我也是牛馬打工人,好嗎?主子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外星黑系統。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顧泠泠又朝徐生洲很認真地拱拱手:“差點忘了,恭喜你成為國際數學家大會一小時報告人!”
徐生洲眨眨眼睛:“那我是不是要按照慣例,感謝各大tv?”
,!
顧泠泠“噗呲”笑出聲來:“等你明年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做完一個小時報告,如果還記得,再感謝各大tv吧!——據我粗淺的瞭解,能做一個小時報告的學者,都是國際公認的學界領袖。你將是國內第四個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做一小時報告的,也是最年輕的一位。我的想法是,等國際數學家大會正式公佈報告人名單之後,對你做個專訪。不知是否可以?”
徐生洲道:“央媽的專訪,我要是拒絕,算不算是不識抬舉?哈哈,答案是當然可以。不過我這個人自由散漫,口無遮攔,如果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你要有白雲大媽的覺悟。”
“什麼意思?”
“就是‘小崔,把這段掐了,別播’。”
開過玩笑,顧泠泠拿出新聞記者的派頭,開始步入正題:“徐校長,你們學校館藏的《石頭記》抄本具體來源是?”
“如果你經常刷圍脖的話,應該知道我們學校近期展出了錢先生的《百合心》手稿。其實,《百合心》手稿和《石頭記》抄本都來自同一批捐贈,屬於海外一名匿名收藏家。經過前期細緻的溝通、深入的交流,他最終決定把這批藏品捐獻給我們學校。”
“你的意思是,這是一批藏品,不僅僅是《百合心》手稿和《石頭記》抄本?”
“可以這麼理解。不過包括《石頭記》抄本在內的其他藏品,目前都還在整理中,還沒有到公佈的時候,所以還請顧記者多多保密。”
顧泠泠比劃了一個拉上嘴上拉鍊的動作:“明白,這段掐了,別播。但我有注意到,你們學校的很多珍藏,包括《永樂大典》正本、《文匯閣四庫全書》以及《女史箴圖》《搗練圖》等中外名畫,都是源自海外捐贈。這是什麼原因?”
徐生洲道:“兩方面原因。一個是國內的好寶貝,基本上都在各大公立圖書館、博物館、美術館,不可能捐獻給我們。另一個是從清朝中後期到現在,國內很多好寶貝被偷運、走私、盜賣到了國外,所謂‘禮失而求之野’,要想獲得捐贈,只能從海外下手。”
顧泠泠步步緊逼:“那為什麼那些海外的收藏家會願意把這些國寶級珍品,捐獻給你們那所民辦職業學院,而不是留美、燕大這種國內頂級名校呢?——抱歉,可能我的話有些傷人,但確實很多人都有這個疑問,因為感覺它不符合常理。”
徐生洲道:“首先一點,我們現在不是‘職業學院’了,而是正兒八經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