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之後,徐生洲本來想邀請溫堯敏吃個便飯,不知是抹不開面子,還是如她所言“回去準備一下實驗需要的東西”,最終還是婉拒了。
溫堯敏剛走,牛徵立即拍案而起:“生豬!你這逆子!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你要這般害我!”
徐生洲往椅子裡一靠:“我害你?我這是救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眼圈發黑,面色蒼白,腳步虛浮,呂布見了,都得說一句‘被色所傷,竟然如此憔悴’!”
牛徵氣咻咻地說道:“我還不能有個愛好了?”
徐生洲冷笑道:“你這是愛好嗎?你這叫不務正業!你自己說說,上班以來你請了多少假?什麼病假、年假、探親假,事假、產假、陪護假,幾乎被你請了個遍。別人都是工作之餘談個戀愛,你倒好,是戀愛之餘找了份工作!”
牛徵有些氣餒:“年輕人,業餘生活豐富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徐生洲白了他一眼:“你的業務生活不是豐富多彩,而是驕奢淫逸!這半年以來,你知道校長信箱收到多少封關於你的投訴舉報嗎?金陵師範大學的張某某,反映你始亂終棄;金陵藝術學院的餘某某,反映你朝三暮四;還有學校的李某某,反映你私生活混亂……好好的一個校長信箱,都被你搞成了婦女之友!”
牛徵低下了頭。
徐生洲又說道:“如果你的愛好是琴棋書畫,我自然不會管你。關鍵是你在外面朝三暮四,換女朋友比換內衣褲還勤快,惹得信訪舉報不斷。現在學校正值‘升本’的考察期,你這不是個人愛好,而是在拿學校的聲譽開玩笑!”
在學校這個集體的利益面前,徐生洲也不得不板著面孔,說一些狠話。
牛徵沒見過徐生洲如此聲色俱厲,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正當辦公室裡的氛圍有些僵硬之時,徐生洲的手機響了,是“010”開頭的。他以為是京城師範大學有事相召,急忙接通電話:“喂?”
“請問,是徐生洲博士嗎?”
聽聲音,對方是個京韻京腔的中年男性。這讓徐生洲第一時間想起了各種冠以“中華”“中國”的學會組織,邀請他交錢入會,或者出席某種論壇。他剛想拒絕,對方又連忙補上了一句:
“我是中華數學會鍾家慶數學獎執行委員會主任崔騰輝。”
徐生洲答道:“我是徐生洲。有什麼事情嗎?”
崔騰輝道:“很榮幸通知你,經過執委會的嚴格評選,你獲評為第十八屆鍾家慶數學獎特別獎。”
徐生洲在張安平、衡平等人的科普之下,對鍾家慶獎還是略有了解的。知道除了第七屆到第十二屆,鍾家慶獎分為碩士獎、博士獎之外,就只有一個籠統的名稱“鍾家慶獎”,何來什麼“特別獎”?
難道緬北那群大聰明為了適應新形勢,開闢了新賽道?
徐生洲忍不住問道:“特別獎,是什麼意思?”
崔騰輝很有耐心地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執委會考慮到你的學術水平迥出同輩之上,把你和其他人放在一起評比,不僅是對你的不公平,也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平。所以在提請中華數學會研究之後,本屆鍾家慶獎除正常選出的4名獲獎者外,再單獨增設一個特別獎,頒發給你。”
徐生洲又問:“獲獎還要提前通知的嗎?”
在他印象裡,除了諾貝爾獎提前通知之外,其他都是直接公示的,甚至有當場揭曉的。但鍾家慶獎是怎麼操作的,他確實不知道。
崔騰輝笑著說道:“按照規程,我們鍾獎在評出之後,是會通知獲獎者的。”
“如果拒絕呢?”
徐生洲知道,有些獎項的評委會在獲獎者拒絕之後,會仍然堅持己見。比如著名數學家佩雷爾曼拒絕了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