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一兩百,從他的話中能聽出他幾乎沒輸過,我就很佩服他。後來他經常給我送花送水果很有情調的樣子,店裡人羨慕死了。再後來,他約我吃飯,說他出來打工是為了不想看見他老婆,他想離婚娶我。我覺得他又老又沒什麼文化還咳嗽吐痰,說話都大老粗的樣子,沒有同意。過後,他不甘心,天天來店裡看我、請我、追我,當著眾人的面給我送項鍊和戒指。我想,他雖然是民工,卻並不窮,而且對我很大方,就心動了。我也在想,如果他打牌總是贏,比上班都強,可以在利音開家小茶館靠打牌掙錢,不必離鄉背井去打工,我也不必整天去討好客人。我這種理髮妹,平時和我打情罵俏的男人很多,真正想娶我的人幾乎沒有,條件略好的根本看不上我。所以,所以,後來我們就同居了,那時他對我是很好的。我看他真的想離婚娶我,也就把自己嫁了,不管別人怎麼看我。”
林易渺見董琳麗不說了,但又想知道後來的事,就靜靜地注視著她,等她說完。
董琳麗停頓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說:“我打算嫁給他時,他擔心我父母不同意住我家那套房子,就給我父母拿了四萬的禮金表示他有能力娶我養我。我父母忙著他們的生意,什麼意見也沒有,他就懷疑那筆禮金是多此一舉,一直都很後悔。他曾經答應要換掉我家那些老傢俱家電,為了禮金的事他就不換了,將就原來舊的用。過後,我們在樓下開了家小茶館,他就把餘下的錢全部用來當賭注。自從那家茶館開好後,他就以生意為由不怎麼回家了,經常在那裡的沙發上過夜,說是陪客人打牌……這些年我們是掙了一點錢,但是他不想回家,回家只是睡覺,還要我給他洗腳、捶背、按摩,當我是洗腳房的妹子了,對我像變了一個人。睡醒了繼續打,打贏了就請牌友去喝酒唱歌洗桑拿,說是男人會花才會掙……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想要個孩子作伴,他沒當回事……很多時候,就想著離婚,這樣過日子太沒想頭了。”
林易渺問道:“你和他一起打理茶館,就不會總是一個人吧?”
董琳麗自嘲地笑著說:“他的手氣真的特別好,要什麼牌就能摸什麼牌,命中帶賭運,有歪財。我在茶館裡他的手氣偏偏就不行,他嫌我破財,不讓我呆在茶館裡,只要我一去他就會催我出去做這做那,那口氣比對傭人還不如,我總在給他面子,他不會給我面子。”
林易渺一直以為她和么叔過得不錯,連父親都羨慕地說么叔這幾年掙了錢,哪知這裡面沒有那麼簡單,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說:“你可以找點別的事做呀!”
董琳麗說:“做過,當過超市導購員和公交售票員,天天受顧客的氣,被別人亂罵了還不許還口,我就不幹了。我又不缺錢!”
林易渺說:“開家小店也不錯呀,自己當老闆。”
董琳麗說:“開過服裝店,又累又掙不到什麼錢。你么叔見我穿上那些時裝,有時還要去外地進貨,還怕我跟別人跑了呢!”
林易渺說:“說明他在乎你,怕你離開他。”
董琳麗說:“他是怕遭人笑話,他把面子看得比啥都重,比我的命都還重。”
林易渺說:“他也不許你再開理髮店?”
“當然。發…廊妹是別人看不起的,時不時有些好色之徒在店裡這樣那樣地騷擾,以為發…廊妹就是賣色相的,這種人還不能公開得罪他。真黴!”董琳麗說著無奈地笑道,“我不開*了,家敏就笑話我,說我什麼事都做不了,好吃懶做。現在,我好想有個孩子,像你姐姐那樣,讓自己有點寄託,當個家庭主婦也行。可他呢,連這個權利都不給我。唉,誰又能理解我的苦處,幫得了我呢?”
林易渺神情凝重地看著這個表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