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空氣過濾系統用的歲月長了,嗡鳴聲像瀕死的呻|吟日日夜夜在走廊裡迴盪,門合上,聲音被攔在門外,雄蟲帶著一身灰塵進了屋,他在門口駐足片刻後又推門走了出去,再回來,一身的清爽。
“雄蟲閣下,我的清潔器送您得了。”
夏利特老爹陰陽怪氣的時候充滿了活力。
這才是熟悉的味道。
沉明河在門口喊著,“老頭你自己留著吧,就當是幫我保管。”
他把錢轉賬了過去。
夏利特老爹收到了轉賬,他五味雜陳地看著賬戶裡的餘額,不多,但足夠他買食水和用電了,多是明尼斯特閣下用清潔器後給他轉的。
雄蟲總是嘴上對他不客氣,一口一個老頭,卻貼心地用使用清潔器轉款的形式來維護他卑微的自尊心。
笨重畸變的身體早就沒法讓夏利特出去找生計,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黑暗的深處,彷彿走進了早就挖掘好的墳墓。
沉明河關上門,室內有著淡淡的香氣,很奇妙的味道,有點像午後陽光下的橙子散發出柑橘類水果特有的清新甜香,又像是椰奶內放了香茅草在熱力的作用下散發出的幽幽味道,不濃,很淡,卻撓人心尖,令人無法忽視。
“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他問著蘭斯。
半躺在床上的蘭斯搖頭,“沒有,閣下。”
“你仔細聞聞。”沉明河鼻翼翕動,在屋子裡找尋著香味的來源。
屋子不大,就二十來平米,有個小小的盥洗室只不過關著門,大的這間就是臥室。為了隔絕外面空氣中的粉塵和有毒氣體,整個公寓採用封閉式設計,房間裡沒有窗,採光全靠吸在牆上的節能燈,每個月電費單子會按時打到賬戶裡,只有交電費的時候沉明河才會感覺到肉疼,不過平時燈基本常亮,長期生活在黑暗封閉中要抑鬱的,他不喜歡。
房間內陳設簡單,一桌一椅和一張床,桌子上放著固態水和營養膏。
然後,就沒有了。
單調的房間和以前沒什麼兩樣,除了多了一位銀髮的漂亮雌蟲。
沉明河走到了床邊坐下,拿起雌蟲的一縷髮絲放到鼻尖,“你身上的,難怪你聞不到,一般自己的味道都聞不到,你還自帶體香啊。”
整個b·216的色調是灰濛濛的,無論高矮胖瘦的雌蟲都蒙著一層灰色,沉明河只在別人的身上聞到過臭味、髒味、血腥味,他都快忘了香味是什麼了。
再度用力地嗅了一口,沉明河整個人都變得愉悅。
閉著眼睛的蘭斯眉頭微蹙,他試探地問:“閣下,你什麼時候開始聞到的?”
“嗯?”沉明河不疑有它,但的確有疑點,“我一開始接觸到你的時候好像是沒有味道,今天出門一趟回來,你就香了?是不是和身體情況有關,之前你身體虛弱,味道很淡可以忽略,現在你身體開始恢復,味道就變得濃郁?”
沉明河解下斗篷,把蘭斯的沉默當成了預設,“伊力西斯那兒有訊息,你身體裡的毒素還沒有分析出來,不過翅膀組織的培養有一點進展,是個好訊息。要不要來個營養膏,差不多飯點了。有草莓味的,桃子味的和複合水果味的,想要哪種?”
“草莓味的就可以了閣下。”
眼睛看不見,蘭斯的聽力變得越發敏銳,他聽著沉明河的腳步聲分辨著的方位,聽著他的呼吸聲分辨他的狀態。雄蟲聞到了香味,這不是個好現象……但,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雄蟲的腳步聲頻率幾乎不變,落地很輕,步伐很穩,不像是個被酒味掏空身體的雄蟲,反而更像是個紀律鐫刻到骨子裡的軍人。在外的時候他的步子更輕,呼吸更淺,幾乎融入到環境中,回到家放鬆的雄蟲會加重腳步聲,蘭斯有種直覺,雄蟲是故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