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住了五十多人的眼。

但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睛，卻還是痴痴的看著那青煙升起的地方。

他們只知道翻過這座山，有一條深淵，深淵那邊是大周的強敵國，北荒草場最兇殘的夷族鐵黎蠻。

但他們不知道莽山跟深淵之間，還有古鏡川幾百裡的荒蕪地帶，鐵黎蠻要過了巨龍淵，至少要走上七天才能走到這裡。

所以顧振篤定北川軍鎮壓的這場暴亂，其實是山上的妖怪，不是敵國。

北境九城，御東、南、北三面。

東邊臨海，只設了坎裡一座城防。

北邊北川、安陽、魘城三城，防的鐵黎蠻，前邊已經將過。

現在說的是東邊和南邊。

曾經據守東壤的東遼政權，就是在短短一月之中被東海海妖上岸全滅了，新建立神龍政權。

統治者就是東海里面爬上岸的一條青龍，自號海皇。

海皇率神龍軍佔了祁連，直接逼近南邊丈都毫、厲縣和渤弩，也威脅到坎裡。

趙王李令因為這個海皇的神龍軍，打了幾十年棋逢對手，據說現在連渤弩都快要丟了。

所以若此時鐵黎蠻過淵來犯，跟海皇的神龍軍就是三面夾擊，北川郡王李牧首當其衝，腹背受敵，北川三城，安陽、北川、魘城，東南四城，坎裡、丈都毫、厲縣、渤弩，隨便失了一處，都是生靈塗炭。

他們這一跑，便是往最近的安陽城裡跑，至少有安陽的官府勉強能護老百姓周全。

“北川軍打的這麼激烈，到底是打妖怪，還是打王敦蠻夷呢？”

終於有人發出疑問。

“這個架勢，起碼也是四階以上的大妖。”村長思索著說。

“去年那個耗子精不就是四階的，都要化成人形了，我記得北川軍足足死了五百人，打了兩天兩夜還被那妖怪跑了，喏！西邊那個柳樹灣就是那時候被屠了，連死人身上都長白毛。”

一個村民回憶著，其他人頓時七嘴八舌的湊著話。

“是呀是呀！遠的不說，上個月西灣村不也是這樣沒的。”

“我們西犁村只有這五十多人留下來，要是那妖怪突破了北川軍防線，我們這幾個人，還不夠一口就全沒了。”

“也說不定不是妖怪，是真的王敦大軍。”

“說起來，御妖司的人怎麼不來這裡除妖？光靠北川軍打，哪行吶？”

“不是被神龍軍給拖住了，御妖司的人都去打神龍軍，哪裡顧得上我們北川？”

提起神龍軍，其他人也便嘆氣，海皇這老龍在海里待的好好的，爬上岸來瓜分中原地界，這叫什麼世道？

“走吧走吧！讓我們進安陽躲躲，那就進安陽去總沒錯。”

村長安慰著大家，所有人陸陸續續轉頭往安陽方向走。

顧振對北境御妖司分部那邊不清楚情況，只聽著沒有多嘴。

這時楊桐家小子忽然不識趣的說了句：“爹！會不會北川軍都忙著打壞人，那妖怪沒有人攔著，就在後邊跟著我們呢？”

“唉這小子怎麼說話的？”楊桐往兒子屁股上踢了一腳，“淨瞎扯。”

村長趕快招呼大家：“大家走快點，前邊就到安陽城了。”

他話還沒說完後邊傳過來密集的馬蹄聲。

楊寡婦嚎叫著幾大步竄往前頭，越過了顧振爺倆，顧振趕快轉頭往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