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窒息中,全身卻是墜入冰窖的寒,周身涼氣嗖嗖的直衝腦門,額頭青筋暴跳,眼珠子都氣的泛紅。
“給我閉嘴!”
顧振一聲厲喝,猛然轉身面對著他身後那裡三層外三層的村民。
一字一句堅定道,“我們顧家父子照顧楊寡婦,這兩年,上仰於天,下俯於地,天地可照,日月明鑑,絕非心存不軌。”
他提起手掌,一掌拍在桌子上,頓時把桌子拍的四分五裂。
村民眼中都是驚惶之色,紛紛退出去些。
顧振再逼近一步,面色陰沉的可怕,提著鮮血淋漓的手掌。
寒聲道:“我今日把話放在這裡,楊家母子,從這一刻起,我天淵劍宗弟子顧振罩了,誰再敢在背後胡言亂語害她聲名,便是跟我顧振過不去,儘管來找我。”
村民眼中都是畏懼之色,慢慢的退出門。
“走!全部滾出去!”顧振厲聲呵斥,一步步逼著眾人退後。
所有人潮水一樣連忙跑出院子,只有一人揹負雙手,眉頭大皺還站在院中看著他。
顧振挺立在屋門外,手掌上還有昨晚的咬痕,原本就腫脹的厲害,這一掌被木屑扎破,黑色的血流了一地。
白士先嘀咕道:“紅顏禍水,不值!”
顧振臉上僵的跟冰塊也似,看著白士先。
“她是烈士遺孀,為守護北川戰死的英雄家屬,我也只能盡力護著她,不讓人欺負。”
白士先搖搖頭走上前來打算拉他。
“人家上門提親,說不定……是她自己願意了。”
顧振嘴唇嚅動了一下,驀然間一口血吐出,嚇的白士先連忙扶住他身體。
“我煨的解毒藥還有,趕快回去。”
背後楊寡婦及時喊:“阿弟!你等一下。”
顧振轉頭,楊寡婦抱著虎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
眼眸稍抬,飛了無數眼在他臉上,小心思藏都藏不住的透著些慌亂。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算不算數?”
顧振深吸一口氣,站的穩當了,轉回身去。
“大丈夫一言九鼎,以後誰敢欺負你們娘倆,便報上我顧振的大名。”
楊寡婦抿唇不語,顧振想了想,再道:“你忘了當年你夫君離去時,跪在地上求我養父照顧你們的情形,言猶在耳,顧振沒忘,我們爺倆也是是真心的護著你,沒有其他想法。”
婦人眼眶頓紅,盈盈的叩拜下去,啜泣道:“我夫君跟顧大哥兄弟相稱,你也算是我的子侄一輩,我也便託大,喊你一聲名字,阿弟!”
顧振原本看她彎腰想要攙扶,聽她話中有話,便站直了,受了她這一拜。
“嬸子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楊寡婦仰起腦袋,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其聲悽楚,哀求。
“阿弟!我想把虎子託付給你們,只求能給他一口吃的,養活了便成。”
不等顧振說話,楊寡婦再楚楚可憐的扯住他衣袖。
“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帶不了他過去,將軍他……不喜歡帶小孩兒……”
顧振勉強壓住的血氣蹭蹭的往上頭冒,眼冒金星,耳朵裡邊嗡嗡嗡一陣陣鳴,婦人後面說的什麼他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光是喉間翻湧的厲害,壓制不住的心口熱血奪喉而出,冰寒從那隻被扯住的袖子上傳過來,跗骨一樣往全身爬,視線都模糊不清,腳步踉蹌,天地間所有物什都旋轉,那些話如有魔音翻卷成雷鳴陣陣,嘭嘭的轟擊著他的胸腔。
近在咫尺楊寡婦的嘴唇一張一合,不知道給她自己找了多少理由來送孤。
死死被扯住的一隻衣袖,那樣面目猙獰的刺激著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