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韓襄客的阿耶阿孃遲遲不見女兒來睡覺,這才去到店裡。可這一看,立馬慌了神。門板半開,店裡漆黑一片,早已沒了人影。他們先後敲開了鄰居鋪子的門,一問都是不知。最後也顧不得宵禁嚴令了,出門便跑向縣衙報官。
“幹什麼的,深更半夜在外閒逛,小心抓你們回衙門吃板子!”守門的老快吏正打著瞌睡,看見韓氏父母,怒喝道。
“大人,我們女兒丟了!我們要報官!”韓襄客的阿孃劉氏道。
“報官?小小刁民,毫無禮法,這麼晚了,哪個縣的縣太爺會坐在大堂裡啊?快滾回家去!”
“你……咳咳咳……你怎麼這樣講話!”韓襄客的阿耶韓福氣得直咳嗽。
“呦?怎麼?你們還想造反不成?來人,把這兩個刁民拿下!”
快吏此話剛出,便有幾個年輕快吏衝了上來,像是對待仇家一樣一把將韓福和劉氏的頭按在地上,往衙門裡拖。
“救命啊!官府打人,沒有天理王法啦!”
便在這時,那老快吏“啊呀”地慘呼了一聲,低頭一看,自己的手竟被一根細如小蔥的樹枝狠狠穿過,插進了地上的青石之中。
“啊!哪個賊人敢這樣放肆!哎呦!疼死了!”
這時,顧飛舟慢悠悠地走到他眼前,蹲了下來,道:“大人好大的官威,人家來報官,又沒觸犯律法,你就把人家頭按在地上?”
“關你屁事!”
顧飛舟哈哈一笑,從地上撿起一根粗一些的樹枝來:“你另一隻手也不想要了嗎?”
“啊?不不不!少俠饒命少俠饒命!我錯了,我錯了!”
“那還不快放開人家?”
“是!快,放開那兩個刁……不不不,放開那對夫婦!”
幾個年輕快吏這才鬆手。
“人家來報官,你就不聽聽是什麼事嗎?”
老快吏忙不迭地道:“是是是,你們有什麼事,儘管說!啊,疼啊!”
“大人,我們女兒走失了!”
“何時走失的?”
“剛剛。”
“什麼?你拿本吏當猴……”
顧飛舟看了眼老快吏,老快吏只得繼續問:“你們女兒多大年紀?”
“初笄之年。”
“那許是貪玩,到了明天自然就回來了。哎呦,少俠,能先將我這木棍拔開嗎?”
那木棍釘入青石,乃是顧飛舟故意要顯一顯內力,尋常人拔的話,那細樹枝一拔便要斷掉。
顧飛舟不理他,轉而問那對夫婦:“你們女兒可是叫做韓襄客?”
“是是是!正是!這位少俠見過我女兒?”
“何止見過。兩位請隨我來吧。”
“啊!少俠,求你救救我!”身後那老快吏不住哀嚎,可顧飛舟鐵下了心,只是前行。
行到半路,忽然停下了。回頭看時,那對夫婦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天空之中忽然飄來一群人眼珠子,懸在那裡,緊緊盯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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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舟想起在廣州時自己曾被三百太歲吸入壺中時,所見到的那隻鋪滿整個天際的巨眼。可眼下,這些眼珠子和人眼一般大小,成群飛舞,其中始終透露出一種詭異。
他雖然膽大,卻也不敢多看,將手中玩弄的木棍掰了幾截,“通通通”疾甩了出去,便聽噗呲聲四起,那些眼珠子個個被戳得如一包水一般破碎開來,掉落在地。
剛要轉身,又見那一片黑霧之中,走出一個魁梧的身影。顧飛舟仰頭望去,這人有如一座小山,尋常男子三人相加,才趕得上他一人的高度。慢慢的,黑霧散盡,顧飛舟這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