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那張狗臉太過離奇。他也讀過些村裡手口相傳的野書,知道確如那女丑所說,由人變成動物,非妖非魔非鬼非怪非精非靈。若那些無頭人咬傷了人之後,人便變成了狗,難道,再過幾天,那狗頭會脫落下來,祁平海會成為新的無頭人嗎?
想到這裡,蘇天鶴通體生寒,再也坐不住了,趕忙脫了衣服檢查起自己身體來。除了之前被阿孃鞭打的傷痕之外,後肩確實有被抓傷的痕跡。
蘇天鶴一時慌了神,就開門要去找雲玲。
“不好了!又有人變狗了!”
隨著不知誰的一聲大喊,船艙裡又是一陣騷動。蘇天鶴腳步沉重地跟隨著大家的方向,向前挪動著。
伙房之中,雲濟盧匆匆趕到,雲青巖緊隨其後。
這回,突變狗頭的可不止一人。幾個雲家的膳夫,和伙房裡打雜的手下,全沒幸免。
“真是天要亡我子虛,此病狀難道會傳染?”剛剛趕到的族長眼淚說來就來。
“快,通知大家,沒有族長和我的命令不許再出門!”雲濟盧道。
“阿耶,此刻最要緊的,是將這些人和我們分開,否則一傳十,十傳百,船上五十餘戶,沒到大唐,就全都被染化成妖了。”雲青巖建議道。
“青巖說的有理,立刻將這些人拖入窖中!伙房不再啟用,今後只准給大家分發乾糧吃。所有乾糧,都要經過我和我兒青巖親自驗過方可食用!”雲濟盧道。
“慢著!”
一個虛弱的聲音由遠及近,大家轉身看去,竟是坐著木車的祁南風。
此時的祁南風全無傲氣,阿耶猝然暴變,自己又全身癱瘓,未來如何,誰也難料。但此時他出來,不知所為何事。
“風兒,你身上傷重,快回去歇息吧。”
“不,不,這些人不能下窖。”祁南風每說一個字,身體就劇痛一次,可他還是硬撐著要說,“這些人病理不明,未來難測。他們是被妖物咬傷,還是被人下毒,當下都沒有定論。貿然放進窖中,若那些人突然瘋起來,鑿穿了船底,咱們豈不是都要葬身大海?”
蘇天鶴暗贊這祁南風雖然紈絝,但確實聰慧。
子虛島造船的技術非常落後,不似大唐,船底是沒有水密隔艙的。若這些狗頭人發起瘋來,那麼滿船老幼全都要為他們陪葬。想到這裡,蘇天鶴更加擔心起自己來,難道自己幾天之後,或許幾時辰之後,便和他們一樣,成了這樣半人半狗的妖物,最後神志不清,頭顱掉落,成了行屍走肉?
“風兒說的有理,那依風兒所見,如何是好?”
“將他們——全——部——推——到——海——裡——去!”祁南風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忍痛說道。
此言一出,滿船皆驚。誰都清楚,這個“他們”,其中包括了祁南風的阿耶祁平海。雖然子虛島沒有什麼禮教孝道的束縛,但如此悖逆人倫的事,還是震驚了所有人。
“風兒,你父已經恢復了些意識。咱們船上有吃有喝,又有神巫女丑,諒也不會再生出什麼大事來。這樣吧,就將他們安置在中廳的牙房裡,專人值守,如何?”雲濟盧詢問大家道。
“好,雲老爺做事有度,言之成理,就按照雲老爺的辦。”族長唯唯諾諾道。
“雲伯伯!你不聽我言,不出三日,這整船人都將命喪海底!你老糊塗了,不知這裡面有多麼可怕!”
“住口!”雲青巖實在聽不下去了,向祁家下人一揮手,讓他們帶少主回房去了。
這祁南風今天怎麼如此古怪,方才他阿耶還幫他做主,這才過了多久,就來大義滅親了?
難道,他無意間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叮!”
【支線任務:棄船求生】
【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