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神明,明明學了一整晚,怎麼武力值還不增反降了!
蘇天鶴醒來之後,越想越氣,乾脆不去學堂了,專心坐在廟裡練功。
他還就不信了,學堂裡總說天道酬勤、勤能補拙,可沒說越補越拙,越勤越弱啊?
殊不知,柳棉棉那本秘籍,對於武功根底近乎於團體操水平的蘇天鶴來說,過於急於求成。有時候盲目地拔苗助長,反而會傷害自己的修為。
就這樣學了一整天,蘇天鶴只覺得百骸痠痛,周身疲軟,一站起身來便眼冒金星,走出兩步就跟嚴重腎虛一樣搖搖欲墜。不得已,只好匆匆回家,先用膳再說。
“你到哪裡去了?”一回家,阿孃就怒道。
原來,阿孃下山販筐時,偶然碰到了雲天閣的教書先生。先生問起蘇天鶴來,阿孃這才知道蘇天鶴一日沒有上學。
蘇天鶴玩性大,常常去同窗好友家裡玩耍,夜深了便抵足而眠,徹夜不歸也毫不稀奇。但阿孃最難忍受的是蘇天鶴不去書院。
在她看來,知識是唯一可以讓後代脫貧的武器。她不想讓孩子和自己一樣,因為大字不識一個,而在島上過著最清苦的底層生活。
“沒去哪,昨晚在褚平安家,今天剛下課便回來了。阿孃,飯好了嗎?”
蘇天鶴說起瞎話來,完全不必打腹稿。
他剛剛坐在馬紮上,便覺得身後一股寒意襲來。憑藉自己多年在這個茅草房裡摸爬滾打的經驗,他知道大事不好了。
回頭一看,阿孃已然抄起了草繩編的鞭子,準備動用家法。
“不是,阿孃,你聽我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還撒謊!”
阿孃一鞭子抽上來,蘇天鶴雖然苦練了一天武林秘籍,可惜卻還是沒躲過阿孃的神鞭。
阿孃並不會武功,更不會什麼仙術仙法,只不過從小打他打慣了,閉著眼睛都知道他要如何躲避。
而蘇天鶴捱打的原因也五花八門。
小時候,他常問自己的阿耶在哪,為什麼別的孩子都有,自己卻沒有。阿孃懶得解釋,便是一頓暴揍。
後來,在外瘋玩回來,身上全是泥土,也少不了一頓皮開肉綻。
記得最深的一次,他和夥伴們學漁人出海打漁,結果差點淹死,回到家,阿孃不問紅白,偏怪他丟了雙好鞋子,綁在樹上打了一下午。
他總覺得,阿孃並不是他真正的阿孃,自己從未感受過什麼是親情。
“跪下!”
隨著阿孃一聲暴喝,看來阿孃要動用絕招了。
下一個節目,估計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鬧得鄰里全部趕來,全島沸沸揚揚,自己臉面盡失為止。
溜了溜了!
蘇天鶴一個滑跪,直接滑出門去,起身便跑。
……………………
第二天,他整個人都是昏昏懨懨的。阿孃來到學校,對著老師又是鞠躬又是送禮,有那麼一瞬間,蘇天鶴覺得自己似乎錯了,眼前人就算不是他親生的阿孃,對他也有養育之恩。是以當著老師的面,重重給阿孃磕頭認了錯。
下課之後,阿孃先行回了家。子虛島的島民沒有稅負,更沒有貨幣,以物易物時價格波動十分劇烈,所以每天都必須大量地勞作,才能產出足夠交換的農產。
蘇天鶴坐在自己的書案邊,百無聊賴,心裡還想著昨天的奇遇,時不時拿出那本冊子翻翻看看,倒也沒指望能學到什麼不得了的武功。
“天鶴。”
蘇天鶴乍一抬頭,原來是雲玲。
“有事嗎?”
“你臉上這一塊青紫是怎麼回事?”
“哦,沒……沒事,我昨天走山路不小心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