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去。
灰袋和尚捂著臉,帶著哭腔道:“爛柯先生,你可曾見過這麼笨的徒弟?”
那王質哈哈大笑了一陣,對蘇天鶴道:“蘇大俠,你知道你究竟為何要叫天鶴嗎?”
“這……聽我阿孃說,是我降生時,天上有巨鶴守在房頂,所以起了這個名字。”
“你阿孃說的也並非全錯。你和這巨鶴緣分頗深,它非常想念你,一直在空中跟著你,你去哪裡,它便飛到哪裡。”
“什麼?前輩是說,這鶴一直跟著我嗎?”
“當然。”
“那它為什麼總不現身?”
“只因你早已忘記了如何呼喚這仙鶴的秘咒。”
“那該如何是好。”
“這樣吧,我就洩露一回天機,背給你聽好了。”
王質當下瞧了一眼灰袋和尚。
“瞧什麼瞧,老衲才不稀罕聽呢!”灰袋和尚扭過頭去,往洞裡挪了挪。
王質放下心來,將那秘咒在蘇天鶴耳邊唸了。蘇天鶴默默記住,向王質長揖下去,便又衝出洞去。
剛一出洞,他便念動咒語,同時鼓足了力氣,將食指和拇指插入口中,吹響了口哨。那哨音在空谷中迴盪,瞬間便見空中一隻巨鶴俯衝下來,穩穩接住了落入雲海的蘇天鶴,然後一瞬間便俯衝到了山腳,將還差分毫便要落地的雲玲兜在背上。
二人抱在一起,騎鶴凌空而起,衝上懸崖,直逼伯奇而去。
此時,伯奇不知什麼時候竟和灰袋和尚打到了一起,灰袋和尚內功雖勁,但卻沒有追雲劍那樣毀天滅地的兵刃,只拿了個鏽跡斑斑的禪杖抵擋伯奇的進攻。
那巨鶴衝了過去,如精鋼般堅韌的利喙瞬時間將伯奇啄得傷痕累累。伯奇癱在地上,有如一隻剛剛被燙掉了毛的野雞一般,喘著粗氣。
“蘇天鶴!”
“何事?”蘇天鶴看著伯奇。
“你信不信,一切自有定數。”
“什麼定數?”蘇天鶴不解道。
“我在此已然不知多少個輪迴,每個輪迴的結果,都是一樣。你最終還是要墜落山崖,死無葬身之地。”
蘇天鶴笑而不語。此時他還以為,這伯奇所說的輪迴,乃是王質讓他重生數次的輪迴而已。
“蘇郎君若是不信,自可看那山崖之下,都是誰的屍身。”
蘇天鶴哪肯上當,只是不動聲色。
但就在此時,那厚厚的一層雲海忽然便散去了大半,薄霧之下,整座棲霞山都清晰了起來。
那伯奇知道大勢已去,此時忽然目露兇光,奮起翅膀,使出了生平的法力,呼嘯著朝著蘇天鶴衝來。
“笨蛋徒弟,閃開!”那灰袋和尚將蘇天鶴推離了崖邊,一掌擊出,和伯奇的一對髒爪頂在了一起。
雙方之間瞬間彌散開一陣氣浪,蘇天鶴、雲玲、柳棉棉三人都被震到了山壁之上。整個棲霞山都為之抖了兩抖。
伯奇此時已然力竭,一頭栽下山去。在下落的過程中,它的眼睛越睜越大,大聲嚎叫著“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是這樣!”
原來,那崖底,哪裡有什麼蘇天鶴的屍身存在,而盡是伯奇醜鳥的一身白骨。伯奇砸在了那堆白骨山上,永不瞑目地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