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親家公,今席間美食,還合胃口否?”這些人中,唯林懷謙演技最好,不露聲色。
“林掌門客氣了,今座中南之蝤蛑,北之紅羊,東之蝦魚,西之粟菽無不畢備,可謂富有小四海矣。承蒙招待,不勝感激。我許家家道不興,今娶了貴門千金,實為幸甚。”
蘇天鶴聽那妖人出口成章,自己便更緊張了。他知道,林懷謙這樣客氣,是想讓許知年多吃些菜,多喝些酒,一會兒也好死得透一些。
眾人一陣吃喝,那新郎新娘來到蘇天鶴這一眾小輩的席前,正要敬酒,便聽顧飛舟忽然道:“新郎官,你叫做許書涵,對不對?”
“久仰顧郎君大名,我是叫許書涵。”許書涵倒是非常守禮,向顧飛舟一揖。
“取這名字,想必學問非常好了。咱們來玩個酒令如何?”
“啊,這……”
“聽好!”顧飛舟也不管他答應不答應,便自己做起了主持人,兼起了“明府”、“律錄事”、“觥錄事”三職(大唐行酒令時,明府即主持,律錄事負責糾錯,判斷是非,觥錄事負責端著酒杯上前罰酒),“兩火為炎,此非鹽醬的鹽,既非鹽醬的鹽,如何添水便淡?”
酒令分“雅吟”與“俗飲”。所謂“雅吟,”便是文字詩詞令,有拆字令、添字令、斷章取義令、佔相令、俗語令這些簡單一些的,也有急口令、繞口令、不語令這些頗有趣味的,更有巢雲令、旗幡令、罨頭令、經史令、千字文令這些稍微難一些的。而“俗飲”則有拋打、骰盤之類,便不需才學。顧飛舟以“雅吟”中的“拆字令”入令,故意想讓許書涵多喝幾杯。
“這……這……太難了……”許書涵為難道。
“我來對!兩土為圭,此非烏龜之龜。既非烏龜之龜,如何添卜為卦?顧郎君,我對的對不對?”
“呵呵,太對了。”顧飛舟哭笑不得道。他哪裡想得到,這林念雪還沒入洞房,便是如此護夫。
“蘇郎君,你也來一個!”林念雪看得出蘇天鶴和顧飛舟是一夥的,便也將他拉下水。
“這……”蘇天鶴在雲天閣時,讀書向來靠得是一股子蠻勁,這種遊戲才華最是欠缺,想了半天,也對不上來。
正當他抓耳撓腮時,雲玲輕聲道:“雙口為呂,不是羈旅之旅,既非羈旅之旅,為何加人成侶。”
“好對!咱們三個都對上了,算是平手。”
顧飛舟本就沒有打算真的召集大家玩酒令,只是在許書涵來敬酒時,想讓他多喝兩杯。如今見林念雪如此,便興趣全無,悻悻坐下。
蘇天鶴偷偷拉過顧飛舟,小聲道:“放心,那藥效連老虎都擋不住的。”
顧飛舟搖了搖頭:“這次不一樣。”
便聽座中忽然有人驚呼:“倒下了倒下了!”
原來那許知年和許書涵二人的酒杯、飯碟上,都染了飄零島島主帶來的無色無味的劇毒鯨落散,這種毒在海邊,一滴便可殺死幾艘大船的魚鱉鯨怪。
許氏父子,不出意外地被這毒毒得倒地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