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但某是一覺到天亮,中間倒不曾起來過。怎麼,郎君何出此言?”
“不曾起來過?”顧飛舟皺眉道,“可我昨夜出恭時……明明看見郎君……”
具富國回過頭來,驚異地看著顧飛舟:“什麼,你昨夜在哪裡看見某了?”
“房後那個土坡。”
“怎麼可能,”具富國朗聲笑道,“某有個習慣,無論多冷,晚上睡覺均只著單衣。若昨晚某穿著單衣出去,那非凍斃不可。”
“這……”顧飛舟一時語塞。
是啊,昨晚他雖沒怎麼注意,但印象中那個人是穿著單薄,能夠清晰地看見肌肉輪廓。
“可……可我親眼看見,‘你’走回房裡,躺回了床榻……怎會有錯……”
具富國面色凝重起來,怔怔地想了半晌,才道:“難道某被什麼妖異附體了?”
“附體?”
這不是沒有可能。
因為昨夜的具富國,行動僵硬,完全不像是人類在控制自己的身體。這樣說來,這妖異豈不是能夠佔據人的肉體?
之前益州傀儡,還只是攝人心魂,間接害人。這妖異若是真能直接控制人,那豈非可以為所欲為?只是不知,它能一次控制多少人。若是全城的人都發了瘋,被控制著在這天寒地凍的交河城跳入護城河,那便是全城皆歿了。
“要不……今夜某不睡了?”
“不,你若不睡,那妖異便不來了。你且安睡,我倒要看看,這妖異究竟想佔用你的軀體做甚。”
雲柳二人沒捱到中午,便被凍回來了。一進屋便搓手烤火。問她們有何進展,她們什麼也沒遇見,想要出城,試遍了所有方法,終歸無濟於事。
“好在,我們也沒白出去,看看這是什麼!”
具富國湊過去一看,登時驚道:“巨勝奴!”
“沒錯!”
顧飛舟一看,柳棉棉懷裡包裹的是一團黃澄澄的面果子,形似撒子,應是油炸好的乾糧。但不完整,細細碎碎的,一看便是受了壓。
“這稀罕物都叫你弄來了,看來今天咱們是有口福了!”
雲玲細心道:“等我先將這巨勝奴分為四份,給孩子分多些,咱們再吃。”
三人吃了巨勝奴,身上恍然似有了些熱乎氣。再去看孩子,吃過飯後又昏睡過去了。
“這孩子沒事吧?怎麼不見他醒來過。”
“許是餓的,只能盼著蘇天鶴早點把這高昌的妖異除掉,這孩子也就能夠得救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倒將希望全寄託在了蘇天鶴身上,顯然已經對突破這交河城的樊籠不抱希望。
轉眼又入夜了,顧飛舟和具富國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同時起身去更衣室。
“顧郎君,某越緊張,便越是睡不著,可怎生是好啊!”
“你莫怕,我早知你今晚不會輕易睡著,所以早有準備了。”
“哦?準備了什麼?”
“迴夢丹,這是我顧家還劍樓煉製的助眠藥,你吃一粒,不出一炷香,便能酣然入睡了。”
“當著?”
“當然,騙你我便不是蜀南顧飛舟了。”
具富國歡天喜地地吞了丹藥,回屋睡去了。
顧飛舟面色陰沉了下來,看著具富國的背影,久久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