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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山中怪客

這是顧飛舟第一次離家遠走,周遊大唐。

此前他給阿耶提過無數次,阿耶都給駁回了。理由無非是年紀太小,出門在外多有不便。這年顧飛舟拔了長安武林擂臺的頭籌,終於獲准,可以帶幾個身手矯健的僕從,一起遊歷山河。顧飛舟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哪容得下僕從們在一邊礙手礙腳,剛出戎州,便找了個由頭,將他們甩遠了。

這半年來,顧飛舟走遍了大唐國內十道中的京畿道、關內道、河南道、河北道、淮南道和江南道,每到一處,便揮金如土,廣結少年名士,嚐遍美味珍饈。

他原本還想在弱冠之前,仿效五十多年前的玄奘法師,走出大唐,去往突厥、回紇、靺鞨、鐵勒、室韋、契丹等周邊屬國遊歷,不想在嶺南道的治所廣州,卻遭遇了自打他出生以來這十多年最匪夷所思的怪事。

這日,他從江南道進入嶺南,到達韶州。這裡歷來便是大唐流放之地,夷獠雜居,瘴氣密佈。顧飛舟本想不做停留,直抵廣州。可聽阿耶傳說本地有個很知名的名士,和顧家以前有過交往,他便專門留下兩天,前去拜訪。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這名士身居大山深處,修仙練道,樂得清靜。這也苦了顧飛舟,他來來回回在山裡徘徊了半日,除了一間小廟,再沒見到一間茅廬。

說來也奇,顧飛舟爬得累了,在那小廟歇腳時,卻發現那小破廟中,竟似乎新立了一座神靈的泥胎法象。

這廟名叫“二妃廟”,嶺南多地都有祭拜舜帝二妃娥皇、女英的習俗,可那破落的正殿之中,二妃法像身後,又出現了一名男子的神像,看上去胎色尚新,不知是何時何人所立。那男神並不像個天神,眉宇之間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氣,特別是嘴角,盪漾著一種讓人骨寒的陰鷙笑容。

雖然奇怪,但顧飛舟也未作深究,歇了一會兒,便又上路了。

就這樣走走停停,終於,看見前方有個道士,袒衣露乳,斜靠在大石上。那道士背了個小葫蘆,時不時將葫蘆拿起仰頭便喝,似乎總也喝不完。

“前面那位仙長可是呂橋?”

那道士喝得滿面通紅,看向顧飛舟,嘴裡嘟嘟囔囔,含混不清地說了幾句,便又喝起酒來。

原來是個酒瘋子。顧飛舟搖搖頭,想那名士再狷介不羈,也不至於如此,便要邁步繼續上爬。

那酒瘋子忽然伸出手臂,朝左側一片林子指了指。

他難道在為我指路?

顧飛舟半信半疑,拱手謝過,便往林中走去,不一會兒,果真見到兩間茅草廬。這茅廬搭得頗為古怪,但看那炊煙,應有人在此長住不假。

“顧郎君,請進屋一敘!”

顧飛舟一驚,朗聲問道:“閣下可是呂橋?”

“正是鄙人。”

果然是真名士,自己剛剛走到門口,便被喚了名字。

草廬之中,徐徐走出個老者,看上去剛過知天命之年,看見顧飛舟,喜笑顏開,上前來挽著顧飛舟的手便往房裡拉。

“上月你父顧明樓來書一封,說你已經離開江南,不日要來拜訪,我算著日子,今天便殺豬煮酒,只等著小郎君來。快,櫻桃、荔枝,來為客人上茶。”

“呂伯伯不必這般客氣。”顧飛舟有些恍惚。

那櫻桃、荔枝款款而出,為顧飛舟斟茶倒水。兩雙妙目不時得向顧飛舟偷看,想是僻居此地,難得見到這樣標緻的少年公子。

“這是我的兩個女兒,都是剛過二八,琴棋書畫,都略懂一些。尤其擅於舞蹈。櫻桃、荔枝,你們這就為顧郎君舞上一曲,我來撫琴吹笙助興!”

顧飛舟剛要勸住,又想到盛情難卻,只好任她們舞。

實話實說,若論姿色,這兩個少女已然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