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南微微一笑,正要柔聲回話,卻只聽陸炳猛地叫道:“好,耿少南,我答應你!這次我只抓你,放過何娥華,不過,我勸你不要跟我耍什麼心計,這裡沒有人能救得了你。而且,以後如果你在瑞王面前亂說話,嘿嘿,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耿少南點了點頭,棄劍於地,張開了雙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耿少南說到做到,絕不反悔。”
何娥華尖叫一聲,也丟掉了七星劍,一下子抓緊了耿少南的右臂,終於,人生中第一次,她突然意識到可能這會是和大師兄的永別了,她的眼淚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不停地從眼眶中湧出,聲嘶力竭地尖叫道:“不,大師兄,我不要離開你,我們說過的,永遠不會分開,你不要扔下我,你不可以扔下我一個人!”
耿少南的心中酸楚,兩眼微紅,他又何嘗不知道落到瑞王手中的後果呢?但是事已至此,無論如何不能讓如花似玉的小師妹落入那個色……魔的手掌,這是他寧可捨出性命也要阻止的,他咬了咬牙,輕聲道:“師妹,不要哭,趕快回武當搬救兵,遲了也許來不及了。”
何娥華的嬌軀一震,抬起頭,看著耿少南的臉,顫聲道:“真的,真的來得及嗎?”
耿少南哈哈一笑,用手拭去了何娥華眼角邊的淚水,柔聲道:“當然,陸炳沒有殺我的理由,而瑞王為了查出那個引誘他的女子是誰,也不會這麼容易殺了我,只要我活著,就有機會,你去得越快,我這機會越大,傻丫頭,別哭了,哭了不好看。”
何娥華咬了咬牙,轉身對陸炳厲聲道:“你若是傷了我大師兄一根頭髮,我們武當上下絕不干休!”也不顧陸炳的反應,她轉頭看著耿少南,眼中淚波漣漪,用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大師兄,等我,師妹一定會來找你的!”
說罷,她一狠心,抽出了耿少南掌心之中的兩隻柔荑,雙足一點,身形如飛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林外,再也看不見蹤影。
耿少南扭過頭,痴痴地看著何娥華美麗的背景,他心裡很清楚,也許這就是此生中最後一次見小師妹了,他的思維還在繼續,胸口幾處要穴麻穴卻是被重重地點上,那是陸炳的所為,快得一氣呵成,如風一般,甚至耿少南還來不及運氣相抗,就已經給封了丹田,半分力量也發不出了,他開口想要說話,卻只能聽到喉頭荷荷作響,原來是給制了啞穴,連說話都不可能了。
陸炳一揮手,十幾個錦衣衛殺手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手持軟索,把耿少南的五花大綁起來,可是耿少南因為給制了麻穴,全身上下一點感覺也沒有,這些平時足以勒得他叫起來的軟索,綁在身上,竟然毫無知覺。
陸炳冷冷地說道:“把這耿少南帶回去,本官還有用!”
一天之後,巫山派外,一處隱秘的山林之中,星羅棋佈地橫著三十多個營寨,外立柵欄,內設箭樓,柵欄之外還有壕溝,與其說這是一處江湖人物的巢穴,不如說這是一處軍隊的營地,除了打起高高飄揚的大旗外,一切都如軍營。
一處不起眼的營帳之中,耿少南已經給解了綁,盤膝坐在地上,但身上的穴道還是給制著,陸炳的點穴手法非常奇特,讓他完全發不出力,又不至於血液不能流通,現在他可以行走,吃飯,出恭,一如常人,但半點力量也使不出,就象給廢了武功一樣,這讓耿少南暗自心驚不已,在武當的時候,從沒有見過這樣神奇的點穴之法。這回如果不死,還真的想好好研究一下呢。
一道刺眼的陽光閃過,營帳門被掀開,陸炳一個人信步而入,耿少南厭惡地向後挪了挪地方,扭過頭來,不想見這個天字第一號大特務。
陸炳微微一笑:“耿少南,看來你的氣色還不錯啊,這兩天成了階下囚,很快連小命都不保了,換了一般人都吃不下飯,可你還能吃能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