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島津家,這樣倭亂才能得到徹底的平息,對嗎?”
徐文長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海禁是非開不可的,但是不能在倭寇的逼迫之下,按他們的條件開,我大明立國近兩百年,已經是積蔽深重,皇田與士大夫之田半天下而不用賦稅,要想維持國家的運轉,只有開啟海上商路,賺取大量的白銀,所以只有先平定海上的倭寇,省下東南的鉅額軍費,反過來可以向朝廷貢獻大量的海外貿易銀兩,才能救我大明,一旦東南安定,銀糧充足,才可能揮師北伐,徹底解決蒙古問題,使我大明有中興的可能。”
天狼看著徐文長的手下如走龍蛇,眉飛色舞,顯然這個美好的設想已經在他的心中多時,今天對著自己也是難得的能一展胸懷,可是天狼卻沒有他這麼樂觀,嚴嵩奸黨在朝,即使他們在東南做得再出色,只怕也是為奸黨撈取私利提供更多的方便而已,而且嚴世藩會允許他這樣做嗎?
徐文長似乎也看出了天狼的猶豫,微微一笑,寫道:“天狼兄,剛才徐某一時激動,有些忘乎所以了,讓天狼兄見笑,不知天狼兄對徐某剛才的話,有何高見呢?”
天狼猶豫了一下,但想到徐文長今天確實是以心對自己,這麼重要的事情也都和盤托出,自己若是再藏著掖著,可能會讓人心生不快,為以後的合作也蒙上一層陰影,於是他在桌上寫道:“徐兄確實大才,所謀者深遠,只是剛才您跟在下所說的這些方略,有沒有跟小閣老商量過?”
徐文長的臉色一變,冷冷地說道:“天狼兄莫非是小閣老的親信?”
天狼搖了搖頭:“我錦衣衛與嚴閣老父子現在關係微妙,當年陸總指揮確實在倒夏言一事上與嚴閣老和小閣老多有合作,可是現在這種合作已經基本上告一段落,我天狼這次來杭州,只是奉了陸總指揮的意思,與小閣老無關。”
徐文長的眉頭稍稍舒緩了一些:“既然如此,天狼兄又為何要提到小閣老,皇上授予了胡部堂在東南全權處置的大權,小閣老現在只不過是工部侍郎,東南的平倭大事並不需要向他作稟報。”
天狼微微一笑:“徐兄請不要誤會,只是因為胡部堂是嚴閣老親自舉薦的人,所以於情於理,東南之事需要向嚴閣老彙報才是,而嚴閣老畢竟年老,現在諸事也多倚仗小閣老,故而在下才有此問。”
徐文長冷笑一聲:“天狼兄是不是也把胡部堂當成了鄭必昌,何茂才之類的人呢?心中只知有嚴閣老,不知有皇上,有國家?”
天狼“哦”了一聲,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聽徐文長這意思,也不願意和嚴黨扯在一起,看來陸炳的判斷沒有錯,胡宗憲雖然是嚴嵩所舉薦,但並不是那種正宗的嚴黨,這個人應該是可以爭取和合作的。
徐文長正色道:“天狼兄可知為何徐某會來胡部堂的軍府中效力嗎?”
天狼的眉頭一動:“聽說是胡部堂聽到了徐先生的才名,誠心相邀。而徐先生之才又不太適合八股科舉的文風,所以才會入府參幕。”
徐文長哈哈一笑,迅速地寫道:“天狼兄不必有話藏一半。徐某屢試不舉,但有點小名氣在鄉間流傳,不過徐某心高氣傲,並不願意走這種幕僚的路子,還是想應試中舉 ,加上原來也和天狼兄一樣的想法,以為胡部堂是嚴嵩所舉薦。想必不會是什麼好人,因此一開始也並不願意就這樣出山。”
天狼微微一笑,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可是徐先生最後還是出山了,難道是被胡部堂三顧茅廬之類的盛情所感動?”
徐文長笑著搖了搖頭:“三顧茅廬倒不至於,只是胡部堂確實親臨寒舍,與徐某徹夜長談。我二人惺惺相惜。一夜下來就互為知已,尤其是胡部堂有意在東南大展拳腳,施展平生所學,並不願意受制於人,這才是我徐文長出山的根本原因。不要說嚴世藩,就是嚴嵩,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