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別……叫我小仙女……叫我小遊吧……”師父的坐騎,那頭被我稱呼小黃的小毛驢,還有個名字就是“小仙女”了,我堂堂五尺女兒身,還是不要和一個畜生搶名字了吧……
“小仙女也行,給那頭驢換個名字吧!”師父拖著我以及我手裡的魂幡,轉身去往廳中靠椅坐下來。我就只好屈居於側。
我雖然沒有立即發言,但是我從心底發誓!是絕對不會和小毛驢搶名字的!做人呢,要待驢大度!
師父洋洋灑灑的從桌上拿起一張白紙,輕唸咒語,白紙化為黃色符咒,然後一手端著,拂向劉曼蓁。
符咒對鬼來說,基本都是毀滅性的,我剛要喊出來,卻見劉曼蓁輕而易舉的接住了符咒,身姿卻絲毫不見創傷。第一次見識這種符咒,我驚異的睜大雙眼,湊到劉曼蓁跟前,盯著她手裡透明化的符,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劉曼蓁輕輕的握住符咒一捏,符咒如水入江河,片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看到她黑漆漆的眼中一道亮光一閃而逝,那種神情,似曾相識。
“師父,這符咒是幹嘛的?”
“她既簽了控魂咒,便生生世世只能魂歸招魂幡了。”
“……”在我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一個魂魄簽了控魂咒,意味著,我面前的劉曼蓁,生生世世都要困於魂幡內,再也不能出來。這是最殘忍的咒,師父雖然是遲鈍又倨傲的人,可從未如此,心狠手辣過。
“你、你可知道,這咒語是幹嘛的?”
“既然遊仙已經答應了我,就請隨我來吧。”
劉曼蓁絲毫不理會我的憂慮,已經飄飄蕩蕩的向著屋外走去。室外大亮,日頭當空,她竟似毫無感知般,置身於烈日下。我看著她的背影,好生落寞。正要上前阻止,師父卻攔住我,遞給我一把遮陽傘,送我出了門。
“徒兒且快去快回。”
我有些落寞,萬物有生,在我師父眼裡,都如同草芥,我本以為,是他慈悲為懷,深諳眾生平等之理,現在看來,他真的是覺得魂魄如草芥,任意拿來便可收為手中法寶的護靈,只為增加鼎器靈力,絲毫不念情,不通理。
可劉曼蓁的魄在日光裡,已經趨於透明,陽光對她的傷害太大了,我趕緊上前,開啟傘,罩在她的魄上,她回頭落寞的看了我一眼,凸顯的眼珠依然可怖,卻不再怒目而視我,隱約的淚光裡有著看破紅塵的絕望。
我小聲的問出口:“我曾預知到你的死亡,只要安安分分的被我引渡,你生前並無作惡,即會往生重新投胎,你既然知道控魂咒,為什麼還願意接受?”
“因為,生無可戀。”
生無可戀?所以不懼日光,寧可魂魄盡散或者永不見天日,也要完成遺願?我至今回想那個夢,依然能從靈魂深處感知到她對周追濃烈的愛意,以及對面少年眸子裡,最深刻的眷戀,看著此刻面前的少女無所顧忌的勇氣,怎麼也不能把這些和生無可戀聯絡在一起。
“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她便不再言語。
我高高的舉起遮陽傘,走在她旁邊,還好她不是很高,不然我的胳膊也得廢掉。
走到下午時分,終於來到了這個嘈雜煩擾的城市。大概是我在陽春三月打傘的行為略怪異,路人紛紛側目看著我,我將黑色紙傘舉的高一些,方便看清周圍是否有惡鬼注意到我在給鬼打傘。
“小古董!”
身後傳來略耳熟的嗓音,天籟腔調,我駭著轉身,看到身後一身休閒運動衣,神清氣爽的徐先生。看著不比我大多少,眉目俊朗,帶著股憨憨的孩子氣,滿眼飽含笑意的盯著我。
“你怎麼在這裡?”
“來收妖。”他繼續盯著我,諱莫如深。
師父總是喚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