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段話並不是杜清薇說的。

她壓根不會開口。

而是作為妹妹的杜清露，替她向顧衍做的自我介紹。

在感受到手心裡那微涼柔夷的細微抗拒後，顧衍鬆開了自己的鹹豬手，笑著說道：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杜清薇小姐。”

對於自閉症，顧衍可以說是深有體會。

因為他就有過這樣一個「弟弟」。

像這類人，都有幾種很顯著的特徵。

一，社會互動障礙。

對外界的刺激沒有任何反應。

簡單點來說，就是你喊她名字，她都不帶搭理你的。

迴避目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缺乏與人交往的興趣。

二，語言障礙。

就像杜清薇這樣的，壓根不跟人交流，從剛才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講過。

三，動作行為重複刻板。

關於這點，顧衍就不用確認了。

因為杜清薇完全就是個會喘氣的布娃娃，從始至終，她一直在盯著遠處看，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所有症狀幾乎都和他那個「弟弟」一模一樣。

但有一點不同，那就是杜清薇不會像自己那個「弟弟」一樣整天動來動去，手舞足蹈，外加嘴裡一直嘰裡咕嚕像唸經似的。

她很安靜，彷彿呼吸聲就是她這輩子能發出的最大噪音。

顧衍摸了摸鼻子，對此，他也束手無策。

只能對杜清露投去無奈的目光。

杜清露點了點頭，將姐姐，交給了趕來的大虎，二龍。

當兩人見到自家大小姐，二小姐全都安然無恙後。

臉上那種緊張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鬆了下來。

“太好了……小姐……你沒事就好……可嚇死我們了……”大虎拍了拍胸口說道。

二龍則朝顧衍投去感激的目光。

要不是他，兩位小姐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

“小姐，咱們走吧，這裡危險。”

二龍提議，讓兩位小姐趕緊離開這裡。

他敏銳地察覺到，今天這件事，絕不是偶然現象。

杜清露回頭看了眼顧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你的腰，沒事吧？”

顧衍卻衝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麼大礙。

“那行吧，等我把姐姐送回去，就來找你，我們談談報酬的事。”

說完，她還抬起杜清薇的小手，衝顧衍揮了揮手。

顧衍笑著也朝杜清薇揮手告別。

等兩人走後，顧衍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衝大虎沉聲道：

“去看看那兩匹馬到底怎麼回事，它們不會無緣無故傷人的。”

大虎點了點頭。

他也察覺出這件事有蹊蹺。

順著一路潑灑的血跡，兩人最終在馬場最東邊的鐵柵欄處，見到了兩匹倒在地上，還在呼哧呼哧喘氣的高頭大馬。

顧衍攔住想要立馬上前檢視的大虎，提醒他往後站。

隨後在地上摳出兩大塊土，又交給大虎一塊，兩人一同丟了出去，

泥塊在砸中馬屁股後，兩匹馬僅僅只是小幅度掙扎了一下後，便一動不動了。

顧衍這才捂著後腰，慢慢和大虎向它們靠近。

在距離倒地的兩匹馬還有五米左右的位置後，顧衍和大虎停了下來。

眼前的景象，令兩人毛骨悚然，全都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從後脊樑處往上直竄涼氣。

“這……這他媽誰幹的！”

大虎眉頭緊皺。

顧衍也不自覺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