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會小狗,忍不住伸手想去抱它,謝韞卻偏身避了避,道:“它和卿卿還不熟,會咬人的,我先抱著。”
錦寧聽此半信半疑地睨他,謝韞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她心裡腹誹他當她三歲小孩啊,面上不顯,作出無所謂的樣子,只不時地露出融化了似的姨母笑再就著他的手擼一把小狗,猛一看還有點像年輕小夫妻倆抱著自己的孩子玩呢,一家三口怪有愛的。
中午該用飯了謝韞讓侍從才把奶狗抱走。
這飯錦寧吃得並不輕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趁謝韞不在房中時她翻找過,可並沒有翻到過像藥丸的東西。
飯間,謝韞為她和自己盛了碗參湯。
錦寧正吃著一道偏辣的菜拌著米飯,吃著吃著卻突然被其中的辣椒籽嗆住了喉嚨,不停的咳嗽,眼淚都逼了出來,她邊咳邊難受地要水,謝韞自是焦急,起身去為她倒解辣的茶水。
茶水倒來,錦寧連喝了好幾杯,總算將那嗆喉嚨的辣意壓了回去。
“好些了嗎?”謝韞擔憂詢問。
錦寧清了清嗓,點頭。“嗯,吃飯吧。”
她埋頭繼續用飯,沒有抬頭。吃得認真。
謝韞目光盯了她一會,眼色變得很淡,他看向面前盛著參湯的瓷碗,拿起裡面的湯匙,舀了一勺湯,似要送進口中。
薄唇輕啟,眼看要喝進去。
他忽而撩起眼皮,直直對上錦寧窺過來的視線。
她後頸一涼,眼神閃避,安靜的飯桌跟著突然一陣刺耳的響聲,是謝韞揮落了那碗參湯,瓷碗摔落四分五裂,湯水撒了一地,而青年前一刻溫柔的面目也變得冰冷可怖。
他看著她一字字咬得極重:“卿卿好狠的心,當真能眼睜睜看我喝下去。”
方才還算安寧的用飯氛圍,陡然冷至冰點。
錦寧看了眼地上狼藉,放下碗筷。
事已至此粉飾的平和已經撕破一道裂口,顯然他早就發現,也沒了虛與委蛇的必要,她自然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心虛害怕,可拿到解藥的迫切已經壓過一切情緒。
她對上他的眼,又承不住其中淬了毒似的陰冷。
他可真是生了雙傳情的眼——
又豈止是盛滿柔情時要溺死人,蓄滿怨恨的時候亦是令人毛骨悚然,錦寧血液彷彿都冷了下去,還是偏了些臉,強作鎮靜望著地下:“人做多了壞事不會有好結局的,你別一錯再錯。”
“是啊。”
“還能有什麼被至愛之人親手下毒而死更寒心的結局呢。”
謝韞話語間滿是嘲弄,眼中怨憤不減,緩緩起身來錦寧身前,抬起她的下巴,俯身發笑。“可惜,我不會死這麼早,更不會讓卿卿輕易擺脫了我在這世間自由快活。”
錦寧臉色蒼白難堪,別開臉亦揮開了他的手:“我沒有想讓你死,我只是想換來解藥……”
“可如果根本沒有解藥呢。”他打斷她的聲音,從前的寬容耐性已經破碎,彷彿受了致命一擊,他被困在斷腸毒藥中成了怨恨的容器,“你當真想不到,我也會死?”
錦寧此刻聽不到他含著委屈的控訴,她只聽到前一句。
沒有解藥……
“你騙人,怎麼會沒有,”她聲音控制不住微微發顫,抓住了謝韞的衣袖,“你肯定有解藥的,謝容是你……他總歸是你弟弟,再說負了你母親的是謝嘯害你幼年不幸的也是他,你要報仇去衝他啊,為什麼要牽連謝容,你救救他我求你了……”
謝韞睫毛動了動,眼裡那些怨氣都褪了去,一片死寂冷然。
他冷眼看她,語氣發沉:“卿卿怎麼還看不清,我和阿弟只能活一個,我三年前就恨不得親手把人碎屍萬斷了去,如今他終於能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