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雙腳僵在原地,兩手驚顫了下,那抵在脖頸的銀簪便跟著失控地一抖,當真將雪白皮肉刺出了道淺淺的血痕。
“嘶……”她輕聲痛吟,不由撒手丟了銀簪。
她怕疼怕死的很,哪裡真的下得去手傷自己。
謝韞抬步向她走來,目光一掃落地的銀簪,未發聲,撩起眼皮從她那雪白頸上的血痕移到面上。
“要去哪?”他低眸問她。
錦寧暗自握了握拳,強壓下怯意,迎著他的目光。
“出去透透氣,不然讓你把我關在院裡憋死麼?”
兩人幾日未見,如今碰面,不見往日恩愛親暱。
謝韞沒說什麼,拿出一張乾淨的巾帕去止她頸上的血,錦寧還氣他那夜的折辱,側過了身避開,自己摸出帕子隨意擦了擦血。
謝韞捏著巾帕的手指收緊,片刻後,還算溫和地開口:“我這幾日忙於政事沒怎麼閤眼,先回去陪我歇一歇,下午我帶你出去逛逛,好嗎?”
錦寧聽此,才注意他溫潤的眸下青黑色略重,臉色也比往日蒼白。
“……嗯。”她還是心軟地點了點頭。
謝韞彎唇笑了。
錦寧也不再管他,轉身先大步走了。
……
用飯時,錦寧吃的還是不多。
這幾日,她臉倒似乎更小了些。
謝韞挽袖盛了碗補湯放到她面前:“聽下人說你這兩日不怎麼愛吃飯,看著也瘦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補湯表面漂浮著些肉質的油水,聞起來香氣濃郁,可錦寧這幾日胃口小,現在已經吃飽,再看這湯就有些反胃。
“沒有,你自己喝吧,我吃飽了。”
她起身去漱口淨手,分明不願與他多說。
謝韞看她回了屋裡,放下筷子,也沒了胃口,揮手讓人撤走飯菜。
他倚靠在椅上,挺拔的脊背鬆懈,微微仰頭,闔眸靜了會,光下那蒼白玉容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謝韞緩緩睜眼,望著裡屋方向,眼裡夾雜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將要起身,他蹙眉瞥了眼一旁欲言又止的秋月。
“說。”
秋月便不再猶豫,斟酌著低聲道:“夫人往常每日都不能缺了肉食,飯量奴婢心裡也有數,這兩日胃口小了不少,還見點油腥就難受欲嘔,且……本該來的月事也未來,這些反應,倒讓奴婢想起了家裡母親懷奴婢的妹妹時……”
不曾想謝韞聽了,竟是臉色驟沉。
他眉目間含的那些斯文溫柔消失的乾淨,狹長的眼下紺青愈深,黑沉沉的眸底簡直像那陰雲密佈雷雨欲來的可怕之景。
語氣不明道:“你是說,她懷了身孕。”
秋月極有眼色地察覺他非但不高興,還像是強壓著些可怕情緒。
她戰兢回:“奴婢只是猜測,不敢妄斷!”
“去請個大夫來。”謝韞最終只是吐出這幾字,秋月卻好似聽出了些咬牙切齒的滋味。
她怎麼也想不通,夫人懷子分明是喜事,為何郎君彷彿是抓到夫人紅杏出牆了似的可怕?
百思不解間,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前不久,郎君困身在江關,夫人……去了將軍府相求搭救,與謝將軍在一起足足有十多日!
秋月深吸一口氣,哪裡還敢再細想下去。
……
錦寧脖子上的那點傷輕到可以忽略不計,擦點藥膏即可。
當揹著藥箱的大夫出現在眼前,錦寧以為他是來給自己看脖子的,擺手道:“不至於的,您再晚會來我這傷就要癒合了。”
府裡的大夫前幾日就回了老家還未歸。
被秋月就近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