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眸光閃爍。
而他扯了扯唇,面上的冷峻便也軟去了些,眯眸一笑:“不必言謝,是我該告歉,平白連累了你。”
他分明是笑著,近似柔和的笑。
那輕輕彎的眉梢和眸,翹起點弧度的嘴角,在錦寧眼裡卻是有些詭異。
記得她第一次提出分手,被帶去了監獄依次‘觀賞’那個個血腥殘忍的酷刑時,謝容就是這樣邊笑邊問她還要不要分開,他笑得眼尾都眯起了淺淺淡淡的褶,那模樣刻骨般令她驚悚而難忘。
所以,她很怕看謝容笑,當真是生死難料。
錦寧喉嚨有些澀。
“總歸你們二人都相安無事就好,”謝韞開口,“我和錦寧就先回去了。”
錦寧仰頭看向謝韞,對上那雙才是真真真溫柔寬和的眉眼,她所有不安瞬間消失了個乾淨。
滿滿的安全感。
三人頷首告別。
謝容立在原地,靜靜看著好友和他的夫人恩愛離去。
月影西斜,他們竟連背影都那麼養眼相配。
謝容眉眼唇角的笑漸漸淡去,面上再無半點情緒,垂於身側的手寸寸收緊。
當真、礙眼。
他的意思是。
今夜的月亮,太過刺眼。
*
“那些黑衣人……”
“到底會是誰想害謝容。”
“為什麼害他,難道是謝容以前得罪過的人?還是謝容回來妨礙了誰的利益?少年名將贏得戰場卻可悲地困於朝堂?!”
回去的路上,錦寧仍是對剛經歷過的一場刺殺心有餘悸,不由低語喃喃自個瞎琢磨一二。
“小說裡都這樣寫的。”
“太危險了,太嚇人了,真的飆血……”
謝韞安安靜靜聽她嘟囔。
他腳步忽地頓住,停下來,轉頭望向錦寧。
錦寧微愣,抿抿唇,眨巴著眼瞧他。
謝韞語調不輕不淡:“卿卿一路都在唸叨阿弟,比我這個做哥哥的都要為他擔心。”
“……”
“我,”錦寧有些啞然,“你……這不是,我只是出於,出於道德層面的關懷!”
這。
剛從謝容那裡喘過氣,家裡這位好像又有點不對——勁?
謝韞看著她,淡淡一笑,輕‘嗯’了聲,沒再深究下去。
“我真的是過去找雪球的。”
“我還和你說過的吧,雪球這幾天也不知道跑去哪玩了,常常半夜才回來,我也沒想到……它竟然是去了謝容那裡。”
一路上,錦寧認認真真地將這件事和謝韞解釋清楚。
她實在擔心他會多想。
回到住處,進了屋,謝韞猛一停步轉身,急匆匆跟進來的錦寧剎不住腳,結結實實撞進了他懷裡。
“唔……”她捂著額頭呼痛。
謝韞長臂一抬。
‘砰’
他推上了門,還扣上了門栓。
緊閉的紅木門,彷彿將屋內與外界隔斷。
“卿卿不必再解釋,”他眉目寬容含笑,“我相信你,只是一想到你被那刺客挾持,險些出事,我就一陣後怕。”
錦寧點點頭。
她仰臉望著面前清瘦青年,莫名有些發怵,可他分明還是那樣溫柔、善解人意。
“我,我還沒洗澡,我去洗……”她後退。
後背卻抵上了合緊的紅木門。
沒有退路。
錦寧攥緊手:“謝韞,你幹什麼?”
他一步步朝她逼近來,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卿卿,我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