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寧整個腦子都是嗡嗡的,思緒亂成一團。
太難受了。
眼看馬上就能和病弱夫君重逢,她使勁張著嗓子,卻喊不出聲來,只能腳步踉蹌地被迫跟著謝容走,依舊不死心地回頭,期盼左安能看到她。
隔著熙熙攘攘的人潮,她無法確定左安有沒有發現她。
好像是有的,亦或是錯覺,總歸是被謝容發狠似地捏了捏手腕,她吃痛地轉過頭來,便對上了他漆黑無波的眼。
“你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去到謝韞身邊?”
他們也並未走出多遠。
穿過擁擠人潮,他帶她到人稍少些的后街,拐進一處短巷子中作藏身。巷子內昏暗無光,他將她抵在牆上,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問出這句。
錦寧自然是想的。
可她現在敢點頭嗎?她不敢。
她摸不準謝容到底是想幹什麼,不論如何,以她的經驗和了解,現在最好是順著他的心意,否則將人激怒……
月黑風高四處無人的,他做出點什麼可怕的事她一點也反抗不了。
她被點了啞穴,又無法說話。
所以顫巍巍地搖了搖頭。
謝容似乎滿意她的回答,解了她的啞穴:“我便知道,你心裡放不下我,就如我心心念念著你一般。”
“……”她沒有!
他怎麼了?他們歷經的這些天,到底從哪一時開始出的錯?
電光火石間,錦寧想到了什麼。
不會是從一開始謝容就想歪了吧?!
“天山寺那晚我之所以為你擋下那一箭,只因為你是謝韞的朋友,再加上我本人心地有點小善良,若受害的是別人,我也會挺身而出救人,”想著要順他的心意,當能說話時,錦寧還是沒忍住大著膽子道,“我是謝韞的妻,只求餘生與他安穩渡過,你日後也會遇到心愛的女子,所以……”
她沒說她對他亦還存著未遵守約定的愧疚。
她當時就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再‘死’一次。
謝容短促地一聲笑,接過她有所停頓的話音說下去:“所以我該離你遠些,日後不要再打擾你們夫妻恩愛廝守?”
錦寧覺得他話裡有種古怪的陰冷,不敢應是,安靜垂眼算作預設。
謝容卻猛地扼住她的下頜。
常年握著刀劍的手掌寬大而強硬,少女精緻下頜在他掌中小巧而易碎般。
他手掌虎口有些粗糙的繭子磨著她柔軟肌膚,輕易便留了紅痕。
“那這些日子算作什麼,你我日夜形影不離,同吃同睡,你脫我衣袍、我亦看了你的身,這些……”他咬字緩而重,“你不認也得認。”
“你!”
錦寧呆住,亦有些惱怒。
“你這是歪曲事實!”哪裡有他說的這般淫.亂不清?
分明、分明……
錦寧兀然一驚,竟找不出話來反駁!
他說的這些好像都有,可,那都是情勢所迫,不得不為之!在性命面前哪在意那麼多了?而且她只以為他們關係緩和,哪裡知道腦子裡想得淨是那情情愛愛的髒東西!
“事實就是如此,你賴不掉。”
“所以你到底想幹什麼?早知道就不救你了!真是好心沒好報,我自認倒黴、救了個黑心肝的瘋子!”
她氣得紅了臉,憤憤地甩下這句。
謝容聞言眉目一沉,見她活像是反被毒蛇咬了的農夫,眸眼泛紅,當真是委屈又氣憤極了。他胸腔中更翻騰起一股憋悶,血液像燒灼了般充斥起戾意。
好,好,好。
就當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是他遊思妄想!
可那又如何。
他偏要做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