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記著,我若死也是因你而死,我要你活在世上的每一日都忘不掉我,”他略低首,下頜彷彿依偎在她肩頸,“據說,死後怨氣深重的亡魂,會跟著生前害他的人,看來,我死後多半會日夜纏著你。”
“你瘋了!”錦寧悚然一驚。
好可怕,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她一個經歷過穿越這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的人,還真忍不住害怕這種說法。
她扭頭瞪著他,謝容反倒是輕笑出了聲。
而在這時,馬蹄聲逼近、又漸緩。
夜色寂然無聲,竟是連蟲鳴聲都沒有。
天幕之上烏雲聚攏,遮了圓月,透不出一絲光。
下一刻,大隊人馬從前方濃黑的夜幕中緩緩呈現,為首的,正是坐在駿馬之上,面無表情的謝韞。
他與平時模樣分明無異,月白錦袍、墨髮束冠,玉面皙白,脊背清瘦而挺,可通身再沒了往日朗如皎月的溫儒,眉眼似冷霜,蘊著無盡的冰冷殺意。
錦寧與之目光相對的一瞬,唇齒打顫。
怕是一層面。
說到底她與謝韞還是夫妻,現在的情形就像她與謝容這個‘姦夫’私奔,被他抓個正著,還明目張膽的與‘姦夫’在這拉扯不清。
謝容倒是鬆開了她,抬起的黑沉眸子看向對立之人。
而謝韞只是輕慢掃他一眼,目光便定在了錦寧身上,開口的語調嗓音平靜到泛冷:“自己過來,我便當今晚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他寬容地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自欺欺人的想,興許她只是被謝容脅迫,只要她表個態,他完全可以既往不咎原諒她。
錦寧看著湘玉和十一。
她們被綁住雙手,由暗衛雙雙壓著。
她死死掐著掌心,對上謝韞的眼睛:“如果我不願意再回你身邊,你要如何。”
謝韞因她的話,面上貫是剋制的冷靜,抑制不住地出現了一絲可怕的裂痕。
他望著兩人,忽地笑了一聲。
“我要如何,不如你猜我會如何啊,”他像自甘墮落的惡人,嗓音輕慢含笑,“我是什麼人,卿卿不是已經清楚了嗎?”
青年輕輕一抬指。
暗衛將寒光閃閃的利刃橫在湘玉二人的脖頸。
他嗓音褪去情感,似冰冷的毒蛇。“我會殺了她們。”
儘管知道他溫柔面目下掩藏的陰惡,然而真的看到還是忍不住顫慄,她看著他徹底不裝了、撕破偽善的扭曲模樣,不由紅了眼,心臟緊縮泛起刺刺的疼。
謝韞微笑:“我只數到五,若卿卿還不過來,那便要親眼看著她們死了。”
十一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平靜。
她是暗衛,對生死本就淡薄。
“……小姐,我不怕,你快走,不用管我的!”湘玉高聲喊,分明怕的聲音都在抖,還帶著些姑娘家稚氣的臉上卻是一派視死如歸。
她如何能捨下這樣一個妹妹?
“一。”
錦寧自沒有半分猶豫,身後謝容卻是先下了馬。
馬匹高大威武,女子身量弱勢不易下來,他伸手攬過她纖薄的背,將之輕巧抱了下來。
“二。”
“……三。”
謝韞死死盯著二人情形,雙眼俱是燒紅。
錦寧站穩便是推開了謝容,他竟是也未攔她,看著她奔向另一方。
“別數了,我跟你回去!”
錦寧跑到謝韞與謝容之間的空地停了下來。
她仰臉,看著猶似高高在上的青年:“你要先把她們放了,另給她們一匹馬,確保她們都安然離開,否則我咬舌自盡也不跟你走。”
謝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