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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連鬼片都不敢看的人,不久前卻親眼看到一個血乎乎的人頭滾地,還正與他對上眼睛,且還是個經常見面的熟人。
這比鬼片都驚悚可怕,那噩夢般的一幕她這輩子都忘不掉,她一閉眼腦中就是那人頭滾地的畫面。
她極力想趕走那些畫面,去想別的——
若左安不曾背叛謝韞,他又為何殺了他?
瀾溪縣……
她在瀾溪縣碰見過和湘玉有些像的女孩,這事她好像和謝韞說過,這麼巧,左安又是去瀾溪縣,身邊還有個小姑娘?會是湘玉嗎?湘玉……沒有死?可她若是活著定是會來找她,錦寧堅信,只有個可能是左安控制著湘玉不讓她行動。
將這些資訊竄連在一起,錦寧能聯想到許多個可能,甚至有謝韞故意殺害湘玉卻被左安好心將人藏起來的可能,可這些只是想象,沒有弄清楚之前她無法下定論。
倘若‘深情溫柔的枕邊人’竟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怪物’。
不同於滾地的人頭極具眼球衝擊力的血腥畫面,這種可能帶給她的,是另一種由骨髓深處散發出來的毛骨悚然……
漆暗幽寂的深夜,突然響起木門開闔的輕響。
錦寧一僵,後頸莫名又泛起一陣抖索的冷意。
那輕緩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彷彿某種鼓點,一下一下敲擊著錦寧的心臟,連呼吸也難以平穩。
她緊閉上眼,裝作還睡著的樣子。
身側被子掀開,謝韞躺在了她枕邊。
她面朝著牆而睡,纖弱的身子也蜷縮去裡邊。
謝韞跟著捱過去,伸手要將她轉過身來撈進懷中,卻觸到了少女被褥下柔軟卻冰涼的手。
他略一蹙眉,半撐起身體,攬過她的肩,去看那深埋在被褥間的雪白小臉。
他斂眸定定瞧她似睡夢中的五官,片刻,用手背去試探她額頭溫度。
錦寧裝不下去了,否則一定會暴露。
她在此時顫巍巍睜開了烏黑的睫,神情惺忪,眸含迷離,“嗯……?”
謝韞看著身下人兒,手指碰了碰她被冷汗浸溼的額髮,柔聲道:“你身子發涼,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