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真面目。
……
遠遠看著湘玉極力穩住、卻依然掩飾不住慌張腳步匆匆出去的身影。
謝韞眉心一鬆。
還好,不是錦寧。
否則,事情要變得棘手、複雜許多。畢竟,他是廢了不少心機才到如今這樣和錦寧平凡夫妻一樣的相處狀態。
其實想也不可能是錦寧,只不過他竟也有脫離理智感到害怕的時候,必要親眼確定才算安心。
謝韞朝一旁的左安淡聲說:“跟過去。”
左安有幾分遲疑不定:“屬下愚鈍,不知該如何處理?”
連他都知道,這小姑娘是少夫人最親的人,倆人比親姐妹還要好。
若是小姑娘出了事,少夫人得多傷心?
謝韞聽此蹙眉。
他側眸睨了左安一眼,有些冷淡不悅:“還能如何,做乾淨才能不留後患,這個道理還用我重複麼?”
“……”左安重一點頭,“是,屬下明白。”
他只是以為,以為在少夫人面前溫柔深情的郎君,會顧著少夫人的心情,起碼……留她條性命。
原是他多想了。
左安受命,轉身。
卻又突然被青年叫住。
“慢著。”
左安一頓,眼睛微亮。
其實他和湘玉沒多少接觸,他表面是謝韞身邊的普通護衛,暗中是一個死士,此生就是為主子所用、賣命、殺人而活。
他偶爾貼身跟著保護郎君,郎君又愛跟著少夫人,他不可避免和湘玉有交集。
小姑娘很愛笑,整天沒什麼愁心思,就想著吃吃喝喝玩玩,和少夫人一樣,還有小碎嘴叭叭起來就沒完。
他不愛說話,可能是手上沾了太多人命,身上帶煞氣,謝府裡也很少有人敢主動找他。除了湘玉,她竟敢扒著他問東問西。
小姑娘那雙單純笑眼,極有感染力,他不知不覺就回答了她一個個稀奇古怪又有點弱智的問題。
“她是錦寧心裡最重要的人——”
左安是個殺人冷兵器,此刻,聽著謝韞的話,彷彿冰消瓦解,心裡竟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希冀。
或許,郎君念起了少夫人,不想她傷心難過……
謝韞輕出了一口氣,似嘆息,似寬和仁慈的神。
“儘量讓她死得痛快些,也能少受些皮肉苦。”
“……”
左安心如冰稜,突然冒出一個在此刻很幼稚的念頭。
郎君在嫉妒。
嫉妒湘玉是少夫人最重要的人,所以,藉著這次機會,除去她,少夫人身邊再無親人,那個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位置,成了他。
若真如此,被郎君看上的女子,大抵是這世間裡最不幸的。
少夫人最好一輩子深陷在主子編織的溫柔、深情牢籠中,窺不得內裡的陰翳殘忍。
否則,她會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