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伸手在潭中一拂,掬起一點潭水握緊,沒過多久,只見他整隻手,散發出陣陣白煙,鬆開之時,有根冰針凝結在掌心。
他狹長的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逝,即已出手,那根冰針,就直直推進雲沁雪的穴道。
雲沁雪感覺一陣劇痛襲來,疼得有如萬蟻鑽心,呼吸也變得急促紊亂,她牙關緊咬,強忍著疼痛,面色瞬間煞白,額上漸漸冒出了冷汗。
她以為上次中毒,那種劇痛,才是最為難忍的,可是,此刻的痛楚,卻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奇癢與疼痛,無法形容,撓不到,抓不著,根本超乎她的想象。
片刻後,她感覺全身冰涼,寒冷得直打哆嗦,然而,一股炙烈的灼痛,漸漸向上蔓延,彷彿五臟六腑,也在被火焚燒,她的身心,在冷、癢、痛的煎熬中,輾轉反覆,生不如死。
每一次呼吸,隨著胸腔的起伏,就痛得更厲害,終於,她再也壓抑不住,發出一道沙啞破碎的痛苦呻吟,“啊……”
她死死的盯著對方,眼中徹骨的恨意,如排山倒海之勢,洶湧而至。
柳悅兒泡在寒潭裡的身體,早已經凍得失去知覺,不能動,連喝止他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嗓子也變得嘶啞:“仇剎,你是要報復我,不要牽怒無辜的人,求你不要再折磨她了!”
仇剎聞言冷冷一哼,極為不屑的睨著她,冷笑道:“柳悅兒,你不要太高看自己,這個女人,是東陵弈桀的致命弱點,更能讓蕭輕寒喪失理智,她是我控制他們最重要的棋子。”
柳悅兒神情一震,聲音顫抖得,說不出來話來,“你……”
而此刻,雲沁雪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腦中響起一片嗡鳴,強烈的痛楚,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潛意識裡,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隱約感覺小腹,傳來一陣強烈的抽痛。
恍惚中,好似出現了幻覺,似近似遠,傳來東陵弈桀驚呼的聲音,“雪兒,雪兒……”
每喚一聲,心就象被扎進一根冰針,除了痛楚,還有漸漸化開的寒冷,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直達她的四肢百骸,噬骨的痛楚,令她幾近暈 ,真的承受不了了!
不知過了多久,雲沁雪在一陣寒風中醒來,徹骨的寒氣,從四面八方聚積過來。
她強迫自己睜開眼,入目全是霧一般的雪白,白色的寒氣,在四周淡淡的縈繞,她已經感覺不到冰冷,身體僵硬無比,好像不是自己的,雙腿也已經沒了知覺。
這時,柳悅兒沙啞的聲音,低低的傳來:“王妃,王妃,你還好嗎?”
雲沁雪緩緩轉動眼珠,望向柳悅兒的方向,好半晌,才張開乾澀的嘴唇,虛弱的問道:“我還好,悅兒姑娘,這裡是哪兒?”
柳悅兒勉強撐開雙眼,沙啞的回道:“天山。”
聞言,雲沁雪面容有些怔忡,環顧四周後,眸中閃過一絲光亮,瑟瑟發抖的說道:“悅兒姑娘,仇剎好像不在,不如,我們想辦法,逃走吧!”
柳悅兒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道:“沒用的,他餵我們服了軟骨散,而且,手腳都上了鎖鏈,逃不了的!”
雲沁雪眉心緊顰,虛弱的臉龐,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不解的問道:“那他為什麼,要把我們扔在這裡?”
柳悅兒抬了抬眼睫,氣若游絲的說道:“這裡的潭水,是聚集了歷經萬年,而不融不化,不消不凝的奇寒之水,比千年寒冰的寒意更甚,凡是在裡面,泡滿三天三夜的人,都會中一種奇毒,叫做‘凝雪無冰’,天下至寒,無藥可解,中毒的人,只能慢慢的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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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麼長一段話,顯然讓她很吃力,她輕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最可怕的是,這寒潭不會把人凍死,而意識卻一直保持著清醒,時時刻刻體會著,